术也相当不错。因为会稽那边上等的战马非常难得,他对战马也非常爱惜。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骠骑将军府的印绶,可以在各个驿站调用官马,隔三十里换一匹马,怎么可能会将战马累成这样?那只有一个可能,虞翻要告诉他的消息非常紧急,紧急得他不惜马力。
“进府!”刘修轻轻的拍了拍车旁的障泥,顺手支住了额头,用手指抵着呯呯乱跳的太阳穴。头痛好久没有发作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让他的眼角也跟着抽动起来。
“将军!”虞翻正在堂上喝茶,一看到刘修走进来,他紧走两步迎了上来。刘修摆摆手:“仲翔,莫急,有什么事进书房再说。”
虞翻点点头,伸手扶着刘修进了书房,顺手关上了房门。还没等刘修坐定,虞翻便说道:“将军,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刘修强作镇静,声音却有些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楚王殿下……出事了,他掉下了山崖,摔死了。”
刘修眉头紧锁,心跳如鼓,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就连虞翻的声音都变得飘忽不定,一会儿像是在耳边轰鸣,一会儿又像是在天边缥缈不可闻。
“将军,将军。”虞翻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大声呼唤。过了好一阵,刘修这才定了定神,勉强坐稳,脸上冷汗涔涔。他哑声道:“仲翔,你把整件事说给我听,一点也不准遗漏。”
“喏。”虞翻见刘修脸色苍白,说话却还有条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坐在刘修对面,先给刘修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他,然后才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正月朝会,作为帮天子解决经济危机的楚王刘元起一时风光无限,被尊为诸王之首,天子凡有聚会,他必为上席,凡是出行,他必随驾。正月十八,天子要登嵩高山祈福,楚王也随行。在登上太室山主峰峻极峰时,只有楚王刘元起有这个荣幸与天子一起祷告天地。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个荣幸上。上去的时候是两个人,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人: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的小天子,楚王刘元起不见了。小天子吓得魂不附体,泣不成声,好半天才说清楚,刘元起不慎坠崖了。
听到这个消息,随行的虞翻吓得半死。他之所以敢让刘元起和小天子一起上去,就是因为他知道刘元起深藏不露,一身武技虽不敢说傲视天下,但小天子那两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刘元起只要自己不大意,小天子想要暗算他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就他们两人上去的,如果刘元起出了事,小天子无法洗清自己,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刘元起都不会出事。
可是刘元起偏偏就出了事,他坠岸了。至于真是不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楚。虞翻当时不敢怠慢,亲自上了崖查看。在崖顶,他看到了小天子所说的失足之处,又仗着自己轻身法高妙,用绳子系着到下面去查看。在山崖下,他的确看到了有人滚落的痕迹,还有血迹,但是没找到刘元起的尸身,所有的痕迹在一道急流处消失了,从现场遗留的所有线索来看,刘元起应该是落水身亡,尸身被水冲到了下游。
下游水流湍急,还有几个大小不等的瀑布,深潭更是数不胜数。在小天子和虞翻的双重重赏下,随行的武士以及附近的猎户一起出动,经过三天的搜索,终于在五里多外的一个小河边看到了一具尸体,虽然尸体残缺不全,特别是脸被山中的野兽啃得血肉模糊,可是从尸体的服饰上可以判断,这是楚王刘元起无疑。
确认了刘元起死亡,虞翻不敢怠慢,一方面派人回洛阳楚王府送信,一方面亲自赶往江陵报信。
“你确定那是父王的尸身?”刘元起的眼睛红了。
“嗯。”虞翻用力的点点头:“虽然还没有经过王妃确认,但是我仔细问过大王身边的几个随身亲卫,他们都认定这是大王。”
刘修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仰天而笑:“果然好手段,轻轻一推,就把所有的事情全推掉了。”
虞翻眉头轻锁:“将军,你是说……”
“除了他,还能有谁?”刘修冷笑一声:“正因为你们觉得不可能,所以这件事他的嫌疑才最大。我不相信父王在黑暗之中走了一辈子,这点小心都没有。只可惜,他经过了那么多大风大浪,最后却在阴沟里翻了船。阴沟啊,果然是一个藏污纳垢的阴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权利蒙蔽的人心更脏,更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