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曹艹听得心里舒坦,他虽然知道陈登的心里未必就真这么想,但从开始的不理他,到现在能奉承他,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刘修闹翻,毕竟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更何况现在和他抢功的还不是刘修,只是他手下的将领。
夏育和田晏,唉,算了,他们也征战了多年,对稳住洛阳防线有大功,却一直没能升迁,这次就成全他们吧。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助他们一臂之力。”陈登话一出口,曹仁的眼睛就又瞪了起来,曹艹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示意曹仁稍安勿躁。陈登接着说,现在我们退走,夏育他们的伤亡一定会很大,将来刘修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可是我们冲上去,也不好,一来有抢功的嫌疑,二来夏育他们没有准备,可能会被打乱节奏,反而危险。我们就赶到战场旁边,立阵助威,一来可能振奋汉军士气,打击胡人的气焰,二来万一夏育他们有危险,我们也可以及时救援。到了那时候,夏育想必只会感激将军,而不会有别的想法。
曹艹连连点头,随即下令曹仁率骑兵先出发,自己率步卒随后跟进。曹仁见曹艹已经做了决定,虽然一肚子怨气,却也不好发作,立刻下令出发。
一声令下,将士们打起了火把,成千上万个火把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星海,照得偌大的一片平地亮如白昼,三万大军露出了雄壮的军容,一万精骑随即冲出大阵,向高阳亭急驰。
高阳亭,激战正酣。
弥加利用夏育等人冲击蹋顿大营的时间集结了人马,虽然没有足够的时间加速,只能勉强结成阵势,但也起了不小的作用。鲜卑人将战马系在一起,组成阻击阵形,弓箭手伏在后面,拼命射箭,弥加亲自带领一万精骑退出大营,让出了加速的空间。
夏育精于战阵,他一看鲜卑人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立刻传令,命令田晏的步兵营下马步战,利用他们擅长的步兵阵势和阻击的鲜卑人攻击,命令麹义率领凉州汉七营的骑士立刻脱离大阵,攻击正在集结的鲜卑人骑卒。
急促的战鼓声把命令传了出去,麹义大喜,他知道夏育这是投桃报李,把主攻的任务交给了凉州汉七营,自己和田晏去收拾那些弃马步战的鲜卑人了。主将自任牵制的偏师,夏育真够意思啊。
麹义举起了手中的弓,放声大叫:“变阵!变阵!”
汉七营的将士听到变阵的鼓声,立刻脱离战场,向右绕了个圈,原本宽厚的阵势越拉越长,渐渐的化作雁行阵,麹义一马当先,就是那最锋利的雁喙,在他的身后,段煨、姜舞等人化作展开的双翼,向鲜卑人席卷而去。
马蹄飞舞,踩踏得尘土飞扬,还没来得及凝结的露水被杂乱的马蹄踢成了薄雾,碧绿的野草被踩成草汁,染绿了马蹄,染绿了土地。上万匹战马踩踏出的震颤,像一阵阵波纹,大地颤抖,像是潜伏着一条巨龙,如今巨龙醒来,爆发出雷鸣般的低吼。
麹义抽弓搭箭,箭杆上裹着的布在旁边亲卫的火把上点燃,一下子着了起来,照亮了他兴奋得有些发红的脸庞。他撒手松弦,火箭疾射而去,火苗被劲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一道灿烂的流星。
“扑!”一箭正中一名鲜卑骑士的胸口,箭矢深入,火苗立刻舔着了他的胡须,他大叫着,伸手握住箭杆,用力拔出。箭头上的倒钩钩下一大块皮肉,痛得他惨叫一声,伸手捂胸,可是被点着的胡须却被烧得卷曲,很快就窜上了他的头发,烧得他的脸吱吱作响。那骑士手忙脚乱的扑打着,翻身落马。
“杀!”麹义长笑一声,提马撞入。
金城营的将士放声大吼,狠狠的杀入鲜卑人的左翼。
弥加看着变阵流畅的汉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想到汉军中也有这样精湛的骑术,这可比他往常遇到的汉军骑兵高明多了。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汉军中最精悍的骑士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北疆一战,公孙瓒从檀石槐的手下逃生,虽然败了,却给弥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直以来,弥加都以为白马义从是汉军骑士中的最巅峰。
今天,他看到了一个绝不比白马义从弱,甚至还要强上几分的汉军骑士。
弥加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拼着五千人的姓命不要,就是想争取一点时间,可是对手根本没有给他时间,反而借助着前面战阵遮挡视线,绕了个圈,一下子击中他的左肋。
反应够快,出手够狠,比草原上的狼更像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