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急什么急,等你长大了,爷就送你去卫将军那儿听差,好看的衣服够你穿的,到时候不要当逃兵,丢爷的脸才好。”
“我才不呢,我要像文才叔一样,去立功,我要封侯。”
“好,好,封侯,可是你不能再踩爷的麦子,再踩爷的麦子,爷让你变成猴。”
刘修忍俊不禁,摇摇头,飞快的向前驰去。从这爷俩的对话中,他听得出关中百姓对他的信任,对他的拥护,他们愿意为他而战。他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呢?只是让他们有口饭吃而已。老百姓的要求真是简单啊。不过那个文才叔是谁啊,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人。
腊月二十八,刘修赶到了长安。长安已经是一片过年的喜庆气氛,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大战将至,他们正在准备着过年的吃食,家家户户都冒着热腾腾的蒸气,互相说话的时候嗓门都亮亮的,就像是新年的爆竹一样又脆又响,透着那么一股劲辣,就像是在唱秦腔一样。秦腔起源于西周,在汉代进入第一个发展高峰期,肚子里有了食的关中汉子们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兴致一起就高歌一曲,歌词随意多变,想到什么唱什么,甚至没有词,就那么扯开嗓子吼上一通。刘修曾经听过,不过说实在的,对于他这样画仕女图为生的人来说,这种生猛的秦腔不是他的菜,但是他却喜欢那种自然质朴的刚猛,他总觉得,这种率真自由的生命才是最可贵的,远比那些卿卿我我的花间词还要美。
在新丰,刘修遇到了前来迎接的第一拨人马,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根松,一看到刘修,他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老远就大声叫道:“车骑将军府卫士鲍出奉荀长史之命,在此等候车骑将军。”
刘修“吁”了一声,轻轻的拉住了座骑的缰绳,那汉子大步走上来,拉着马笼头,恭敬的向刘修行了一礼,刚要说话,刘修忽然叫了一声,用马鞭敲了敲头盔:“等等,我好像见过你,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你等我想想……”
鲍出微微一笑,静静的等着,不远处的同伴见了,以为他不懂规矩,冒犯了刘修,连忙赶了过来,瞪了他一眼,然后陪着笑脸道:“将军,他是新来的,不懂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将军多包涵。”
刘修也不理他,忽然用马鞭指着鲍出笑道:“我想起来了,上次也是来长安的时候,在路边见过你一次。”
鲍出躬身一拜,“将军好记姓,正是如此,当时将军还给我让了道呢。”
“好你个鲍文才,胡说什么呢?”那同伴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鲍出。刘修大笑,示意那个卫士不用紧张,招呼他们一起上马同行,又把鲍出叫到身边:“你字文才?”
鲍出点点头。
刘修把不久前看到的那对爷孙俩相貌一说,鲍出便明白了:“大人见到的是家父和我大兄的第三子阿狗,他和我最亲近了。”
刘修连连点头,问了一些鲍出家里的情况,这才知道鲍出的父母都健在,家里弟兄五个,他是老三,不过因为穷,所以只有老大鲍初早就娶了妻,现在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他弟兄四个都是光棍。这两年家里有了地,再加上有劳力,所以经济状况有了改善。不过娶妻是一个非常费钱财的事,仅凭地里那些产出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让二兄鲍雅尽快的娶上妻子,他就主动要求入伍,希望挣点功劳补贴家用,帮助兄弟们成家立业。
刘修知道,这年头娶个妻子不容易,受权贵们的影响,普通百姓也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大艹大办,嫁女儿要嫁妆丰厚,娶媳妇要聘礼多多,不少人家为了成亲都搞得家徒四壁。更重要的是,一般男子娶了亲之后就要和父母分居,单立一户,所以这成亲的钱由父母给了,欠下的债也由父母来还,足以让很多人后半生都在还债。像鲍家这样弟兄五个的那就更不得了了。
“看来这风气得改一改。”刘修想到的远远不是嫁娶这么简单。汉代人不仅在婚姻上奢侈,更讲究厚葬,后世有句话,养不起孩子,上不起学,看不起病,死不起人。其实汉代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笔陪葬费足以让许多人倾家荡产。
刘修对这种把大量的财富埋到坟墓里的做法非常不以为然,现在听鲍出这么一说,移风易俗的念头油然而生。
“荀长史在哪儿?”
“他和傅司马、阎从事他们在鸿门相候,就在前面不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