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麓被刘修忽悠得热血沸腾,没等回到大城塞,就带着他的黑翎卫义无返顾的走了。om
风住,云开,曰现。碧空万里,阳光普照。
像那天在九原一样,长水营风风光光的回到了大城塞,天子赏的二十名鼓吹在城门口相迎,一看到长水营的战旗,就鼓足了腮帮子,吹起了雄壮的凯旋曲。
魏氏站在城头上,看着气宇轩昂的吕布和赵云并肩入城,引起一阵阵吹呼,忍不住热泪盈眶,痛哭失声。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以前吕布所有的不是,在这一刻都随风而去。
风雪披着大氅,缩在女墙后面,看着哭倒在地的魏氏,鼻子酸酸的,却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怨恨。刘修带着五千长水营出塞半个月,转战千里,三战三捷,杀死的鲜卑人近万,俘获的战利品无数,为自己的从军路开了一个好头,按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一想到刘修杀死的是她的族人,而且当初槐纵就是这么死在他的阴谋诡计之下的,她就高兴不起来。
陈谌寒着一张脸,看着缓缓入城的将士,看着夹道欢呼的百姓,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对百姓们单纯的快乐表示不能认可,虽然他不擅长经济,可是他也知道,就凭刘修取得这些战利品,是远远不能补偿他的付出的。
他哪来的那么多钱?陈谌百思不得其解,就凭他在洛阳开的两个面馆,好象赚不了这么多钱吧。再说了,哪有自己拿钱为国家打仗的,这又不是他们家自己的事。
“先生,又在想什么大文章?”袁绍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拱手施礼之后,习惯的把左手按在了刀环上,右手负了身后。陈谌脸上的笑容一滞,调侃道:“本初,你现在可真成名将了。”
袁绍讪讪的放下了手,用大氅将环刀遮住。“先生还是那么古道热肠啊。”
“是忠言逆耳吧。”陈谌缓缓向前走去,袁绍恭敬的在后面跟着。“本初,你知道你叔父为什么让我跟着你到北疆来吗?”
“还请先生指教。”
“就是让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陈谌转过头,用严厉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看得袁绍打了个寒颤:“你觉得你用兵能比张然明更强?”
袁绍犹豫了一下,心想现在不知军事的人可不能做三公之首的太尉,张然明怎么了?我父亲也好,叔父也好,这一辈子大概做不了太尉了。
“陛下在洛阳举止失措,你叔父有意送袁徽入宫。”陈谌侧过身来,轻声说道:“你战功也有了,难不成还要呆在北疆,把偌好的机会送给袁术?”
袁绍眉头一挑,面色顿冷。
“党锢开解之后,天下名士元气渐复,不少人都到了洛阳。本初,洛阳现在缺一个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做领袖啊。”陈谌语重心长的说道。
袁绍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容我思量思量。”
……刘修大步进了屋,却没看到风雪出来迎接,不免有些意外,一面随手解开大氅扔给郝昭,一面叫道:“风雪,风雪,大人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大呼小叫的干什么。”风雪慢腾腾的从后面绕了出来,鼻端有一黑点。她看着刘修,绞着手站在那里,不时的抽了一下鼻子。
刘修大奇:“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敢欺负你?”
“我就是一个俘虏,被人欺负还不是应该的事。”风雪嘟嘟囔囔的答道,一边从郝昭手中接过大氅叠了两下,一边向内室走去。
“风雪,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揍他去。”张飞一嗓子叫了起来,声音大得吓了风雪一跳,连刘修都吓了一跳,最后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捂着嘴,连连表示歉意。
刘修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风雪的脸色,关切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风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转过身子:“真没什么,你别问了,没有欺负我。”
“没什么?”刘修摸着下巴,打量着风雪的身子,“我不信,我把和连打得连营门都不敢出,你居然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难道……”
“打败和连有什么用,他就是一个废物。”风雪被他看得实在忍不住了,反唇相讥:“你什么时候能把慕容叔叔打败了,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呢。”
“慕容风?”刘修嘎嘎笑了两声,摇了摇手,“你就别说了,慕容风和田中郎正在云中一带激战,双方不分胜负,说真的,我可没看出他是什么名将来。再说出,和他齐名的你爹风裂不也是檀石槐手下的名将吗,不照样……”
刘修见风雪脸色不对,连忙收住了嘴,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风雪本来很生气,见他如此自责,倒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一边给刘修倒茶,一边说道:“那你可就错了。你如果不是在阵前耍诈,你能打赢我阿爸?我可告诉你,我阿爸轻易不服人,唯独对两个人没有任何轻视,一个是檀石槐大王,一个就是慕容叔叔。和连算什么,他不过是读了几本你们汉人的书,就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看不起他,看不起你,就连他的阿哥也不放在眼里……”
刘修疑云大起,他在途中接到田晏的军报,说他带着汉匈两万大军与慕容风激战,从平城打到云中,双方不分胜负,但是慕容风肯定不可能进入五原威胁他的侧翼,请他放心作战。刘修本来还有些奇怪,因为段颎说过,慕容风和风裂是檀石槐手下最能打的两个名将,夏育和田晏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次田晏怎么这么生猛,把慕容风打得没脾气了?
现在听风雪这么一说,他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了。和和连交手几次,他大致认可风雪对和连的评价,这是一个过份崇尚所谓智谋,却不知道怎么运用自己手中实力的人,说他是书生之见一点也不为过,何况战争并不是仅仅是计谋,很多时候需要临机决断,需要勇气的对决。在草原这种更崇尚武力和战功的地方,他确实就是一坨屎,这也是戏志才对他的评价。
换句话说,不管是戏志才,还是风雪,抑或是段颎,他们对慕容风的评价也不会错,田宴现在的战绩有水份,而且有很大水份。至于这水份是田晏自己掺进去的,还是慕容风放水,那就说不清了。
而后一种情况显然更让人担心。
刘修静下心来,仔细的向风雪了解了一下和连和慕容风的事,随着风雪讲述的一件件事,刘修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刚刚打了胜仗的喜悦不翼而飞。
他一个人沉思了很久,忽然对风雪说道:“风雪,铁狼可靠吗?”
“当然可靠。”风雪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好,我放他回去。你让他告诉你阿爸和阿哥,让他们小心弹汗山的报复。”
“报复?”风雪不解,笑了一声,却没笑出声来,她从刘修沉重的脸色中闻到了不祥的味道,渐渐的紧张起来。“是你们汉人和他们打仗,关我们牛头部落什么事。”
“因为你。”刘修缓缓的转过头,直视着风雪的眼睛:“因为你,我担心弹汗山会对牛头部落不利。牛头部落的勇士们如果在你阿爸的手中,我一点也不用担心,檀石槐不会冒着两败俱伤的代价对他下手,可是现在你阿爸在丁零,牛头部落的实力全在你阿哥裂狂风手里,他不是檀石槐的对手。”
“我?”风雪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都是我的疏忽。”刘修懊恼的一拍脑门,“当初我不应该让你去劝阿黛拉。你想啊,阿黛拉做了营记,可是你却一点事儿也没有,她能不恨你吗?她如果把消息传回去,说你和我们勾结,才导致她被劫,那檀石槐能坐视不理?”
风雪瞪圆了双眼,一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她虽然练过剑术,一直也自诩不比男人差,可是面对牛头部落的生死存亡,她还是乱了方寸。很快,刘修让人从牢里提出了铁狼,风雪按照刘修的吩咐,让铁狼立刻赶回牛头部落报信,让裂狂风小心戒备,最好能与檀石槐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可能,就让风裂回来主持大局。
刘修最后对铁狼说,你家大人的名声是坏在我手上的,我非常遗憾,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愿意提供一些你们急需的生活物资作为补偿。不过,这不是官方的,所以不能做得太明显,我给你写封信,你让风裂按照我信上的吩咐去做,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铁狼晕头转向,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带着刘修写好的信,带了两匹马匆匆的离开了。送走了铁狼,风雪还是不放心,在屋里来回乱转,转得刘修眼都晕了,只好劝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檀石槐现在得到了消息,他也不会立即对付他们,不管怎么说,总得打完这一仗才行。只要铁狼不出意外,牛头部落不会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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