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转身去找张让,先送上了一份厚礼,然后向张让问计。om张让也非常生气,他直言不讳的说,他现在很后悔和何家结了亲,何贵人一点也不知道轻重,她只适合嫁给一个乡下小子,以何家的实力,她可以任意妄为,可是这是在宫里,天子只要一道诏书就能让她人头落地,她不知道宫里的艰险,不仅不小心做人,居然还这么乱来,这会害死人的。
何进连连点头,说自己刚才已经教训过何贵人了,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想请张公从中通融,在天子面前说几句好话。何家将感激不尽。
张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他会尽力而为,就让儿子把何进送了出去。看着何进惴惴不安的背影,张让轻蔑的笑了一声,他在天子身边,对天子的想法要比其他人都清楚。天子最近看得最多的书就是《韩非子》,他每天想的也是怎么权衡朝堂上的势力,怎么利用各种权术来控制朝臣,在扶植宋家的同时,他也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宋家身上,何贵人虽然处于下风,但是她有皇子,她的地位在短时间内还是不可动摇的。
但是,如果让何贵人再这么搞下去,那事情就很难说了,趁早给何贵人一个教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况听人说那天在平乐观上,天子也警告了刘修,这足以表明天子也不是对刘修百依百顺的。
想到那天在门阙上和天子的对话,张让沉思良久,才长叹了一声:“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啊。这个小子究竟是精明还是鲁莽,真是让人捉摸不定啊。”
当赵忠听到张让这个疑问的时候,他笑了:“他有病。”
“有病,有什么病?”
“我听他那个兄弟刘备亲口说过,他有狂病。平时还好,一旦受到刺激,就容易发疯。一旦发疯,他平时那些精明就全都没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就像一头蛮牛,横冲直撞。”
“怎么会这样?”
赵忠笑了:“这样不好吗?天子喜欢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吧,有弱点的人,才能让人放心。否则的话,这人还真是危险。”
张让恍然大悟,连称佩服,接着把何贵人的事说了一遍,赵忠的看法和张让差不多,觉得在宋皇后生下儿子并且长大之前,天子不大可能废黜何贵人,但是给何贵人一点教训却完全是可能的。他话锋一转,随即又提醒张让道:“何贵人出身太低,他未必是宋家的对手,依我看,我们也不能吊死在她这一根树上。”
张让点头称是,又问该当如何。
“宋丰不是一个合格的司徒,他迟早要被免职。”赵忠很笃定的说道:“这个人比袁隗还恋栈,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会慢慢磨掉天子的耐姓。我们不用着急,等着看就是了。我担心的倒是现在我们虽然在宫里威风八面,但是在外朝却一个援手也没有,迟早还会被袁赦超过去。”
“那怎么办?”
“我想扶持唐珍。”赵忠眯起了眼睛,直视着张让。张让沉思片刻,点点头:“这人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那就这么说定了?”赵忠松了一口气,有些急切的说道。
张让笑了。唐珍是在他们之前的大宦官唐衡的弟弟,十年前,唐衡失势,被降了爵,他的几个兄长和弟弟都失了势,兄长唐玹死了,唐珍稍微好一些,还在朝堂上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来还做过一年多的司空,但是因为他本人无能,又没有人做内援,所以后来就被免了,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这次不知怎么的求到赵忠的门上来了。这让张让非常不高兴,因为唐珍是颍川人,和他是同乡,而赵忠却是赵国人,唐珍不去求他帮忙,却来找赵忠,这等于看不起他张让。
好在赵忠还识相,没有独吞其中的好处,在得到他的同意之前,赵忠没有自行其事。
“再等等吧,估计宋丰这司徒还要做上几个月,一时半会的,也没空位置给他。”
赵忠眼神闪了闪,他明白了张让的意思,便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让他再等一段时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想了想,又问道:“何家的事怎么办?”
“也先冷一冷,何贵人这姓子,的确需要改改,要不然的话,以后迟早还要出事。”张让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准备找人教教她怎么做个讨人喜欢的女人。”
赵忠目光一闪,似有不解。
张让嘴角一挑:“太平道的人找我了。”
赵忠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张让也笑了,两人的目光中忽然之间充满了银邪。
……刘修又给宋奇出了两个主意:一是你继续做司徒,推进改革,将这次考试选中的三百多士子挑选一部分人充实到司徒府中,为天子解决眼下最困难的难题,并且以司徒府的身份下达命令,要求三公府和九卿寺都要接纳一部分的考生为掾属,司隶范围以内的各级部门概不例外,这样的话,三百人很快就能安排妥当,你也算是为天子分了忧。二是你自己不行,就找些能做事的人到司徒府来,比如各地的名士,你宋家多少也是名臣之后,扶风的大族,相信多少还是有些号召力的,如果能从袁家那里抢一些人过来,也算是有点功劳。
宋奇对这两个主意倒还算满意,但是他自己拿捏不定,问刘修的意思,刘修说这还用问吗,我赞成上策,你不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采用中策吧。
但宋奇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其实他自己看中的是刘修所说的下策,因为这样一来,他宋家也可以像袁家一样有更多的门生故吏,宋丰赖在司徒之位上不走,不就是图这个嘛。
刘修见他还痴心妄想这些,也没什么心情和他多说了,便起身告辞。曹鸾已经安排人准备了午饭,见刘修也不吃饭就走,不免有些诧异,一问宋奇,才知道他们谈得不愉快。
“他这出的什么主意嘛。”宋奇很不高兴的说道:“居然要父亲自己辞掉司徒之位,还要自已承认是能力不足,这要是说出去,我宋家的脸还往哪儿搁,皇后的脸还往哪儿搁?”
曹鸾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上策好。”
“你?”宋奇见曹鸾支持刘修的意见,非常不高兴,可是他在曹鸾面前有些气短,不敢当面反驳,只好说:“那我们把孟德请来商讨一下?”
曹鸾无奈,只得同意了。曹艹最近做了议郎,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当差,找他可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把他请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中策吧。”曹艹沉吟了很久以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宋奇不解。
“你知道天子现在最戒备的是什么?”曹艹反问道,“就是名士,就是想把那些名士收入自己囊中的大族。”
宋奇似懂非懂。曹鸾却是一听就明白了,她追问了一句:“天子还要打击世家?”
“必然的。”曹艹从袖子里抽了一本书:“这是天子最近看得最多的书,你看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曹鸾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商君书》,是宫里印书坊自己印出来的新书。袁家自己开了个印坊,把毕岚的生意抢去不少,他们不仅印《民报》,而且印各种儒家经典,毕岚他们在这方面竞争不过他们,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儒生们不太看得的书籍上,法家的经典《商君书》和《韩非子》就是这其中最有名的两部书。
法家最有名的一条政策就是独尊王权,所有可能危及到王权的势力都要除掉,商鞅的改革中最有名的一条就是废除了王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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