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接回宫里去了。”
张飞细细一说,刘修顿时一脑门的黑线,我的天,皇长子和自己做了几个月的邻居,自己居然一点也没发现。何贵人生了儿子,宋皇后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怪不得曹艹急成那样。会不会就是因为宋皇后生不出儿子,而何贵人生了儿子,所以宋皇后被废,何贵人上位,然后何进成了大将军?
“说起来也怪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史侯看起来笨笨的,不是一个人发呆,就是大哭大闹,唯独看到英子的时候他特别开心,拽着英子的衣角在宫里又笑又叫,每天早早的就到永乐宫来找她。”张飞想到好笑处,忍不住笑出声来:“玄德说英子就是一个会妖术的小妖精,连三岁的小孩子都逃不过她的妖术。”
刘修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这是赤祼祼的嫉妒。”
“可不是。”张飞点头道:“不过,我们也跟她后面沾了不少光。这几天何贵人赏了不少钱,还特地向阳翟长公主陪了不是,说要给何进传话,让他退还侵占阳翟长公主的地。”
刘修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几次看到阳翟长公主时,她那么开心呢。英子这小丫头还真是个宝啊,一想到当初刚和唐英子见面时的情景,刘修就忍不住偷着乐。
“先生,你笑什么呢,笑得这么阴险?”
刘修沉下了脸:“有你这么说先生的吗?你看这么好的生意,我能不高兴吗?”
张飞抖了抖眉毛,咕哝了一声,“我觉得你好象不是为了生意好的事。”
不管张飞怎么怀疑,太极道馆的名声的确是一下子打响了,张鸣在洛阳一举成名,在太极道馆传了三天道之后,他很快接到了几个权贵请他上门传道的邀请。那天来听他传道的人大多是普通人,真正有身份的人是不会屈尊前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的,他们如果有兴趣,就会请这些道人到府里说道,特别是给女眷们传道。贵妇人、贵小姐们饱食终曰,无所事事,这年头又没太多的娱乐活动,听人说说道也是个消遣,虽然她们未必就信。
张鸣去权贵门上传道,刘修管不着,不过他也没有闲着,听到一些来用餐的太学生对太平道有些不以为然的时候,他适时的举办了一场论道,请同样精黄老道的蔡邕和张鸣同台论道,相互辩驳,吸引了好多太学生来听讲,然后又趁热打铁,把论道的内容推广到包括儒家经典在内的各种学问,曰程足足安排到三个月之后,奄然一个大汉百家讲坛。
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太极道馆就成了洛阳城最有名的所在,成了太学生们用餐聚会的首选,太学生们一见面打招呼的词都变成了:“嘿,最近去太极道馆了没有?”要不就是:“太极道馆最近有什么人开讲吗?”再不然就是:“快去太极道馆看看,最近又了一个新菜,味道着实不错。”
而公认最欠扁的话就是:“惭愧,刚刚在太极道馆顺便解了几句古文,吃了顿免费餐。”
通常这种人得到的回答都是:“傻且!你骗你阿翁呢,就你那水平还解太极道馆的古文?”
每当听到这样的对白,刘修就有些自得。太极道馆的生意走上了正轨之后,他正常就不去了,那里的事务大部分都交给了罗掌柜,而罗敷面馆则从胡女招待里面提拔了一个做假掌柜。他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张飞或者唐英子四外逛逛,到宫里看看太后,找贾诩聊聊天,或者去尚方监看看毕岚他们搞活字印刷的进展,或者到阳翟长公主府上喝喝茶。
直到曹艹气急败坏的找到他,他才想起来要去调教夏侯氏的事。
“忘了,真忘了。”刘修一拍脑袋:“你看我真是太忙了,手下没能干的人啊,要不你再帮我找两个人手?”
“少来这一套。”曹艹习惯了他的没正形,绑架一般将他拉上了车。车夫吆喝了一声,马车徐徐起动。走了一段路,刘修觉察出了不对劲,这不是去曹府的路。
“孟德,你究竟带我去哪儿?”
“去宋府。”
“哪个宋府?”刘修想了一会,“执金吾宋大人的宋府?”
曹艹点点头,迟疑了片刻,又解释道:“阿鸾说要谢师,所以今天特地在宋府设宴招待你。她丈夫宋奇也想见见你这位洛阳的大名士。”
大名士,我什么时候成大名士了?刘修暗自摇头。他没有再问,既然曹艹早有安排,那跟他去就是了,反正他总不至于对自己不利。这顿饭肯定不是曹艹说的那么简单,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说,大家都装糊涂最好。
马车一直驶到宋府前,刘修跟着曹艹进了门,宋奇到门前迎接,将他们引到堂上,曹鸾和一个比她年长几岁的女子正在堂上说话,一看到刘修,曹鸾立刻站了起来,半开玩笑的叫了声先生,然后一本正经的对那个女子介绍道:“这便是你对你提起过的解诗先生,刘君德然。”然后又转身对刘修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闺中好友,复姓夏侯。”
刘修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这女子和宋奇长得至少有五分神似,又出现在宋府,分明姓宋,有八分可能是那位不得宠的宋皇后,你们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偏偏要说是那位奇女子夏侯氏。唉,算了,我就陪你们演演戏吧,真要说破了,我反而不好处理。
他上前施了礼,然后分宾主落座,相互说些没营养的仰慕之情。刘修特地向宋奇的父亲宋丰表示了谢意,罗敷面馆刚刚开张的时候,执金吾大人去捧过场。虽说执金吾管理的范围是宫外城内,管不着太学那一带,但是有他的名字在顾客意见板上,多少还是能起点作用的。
吃完饭,撤去酒席,大家也熟悉了一些,宋奇将他们引到书房,从书架上的经籍开始说起,慢慢的话题便扯到了三纲五伦。宋奇一本正经的说,五伦以夫妇为首,无夫妇则无父子,无父子则君臣、兄弟、朋友皆无从谈起,所以夫妇之间的相处是重中之重——说到这里,他还不忘和曹鸾交换个恩爱的眼神,看得刘修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食物吐出来——听孟德说,德然对与人相处之道颇有见地,敢请教高明。
刘修知道终于到戏肉了,他咳嗽一声,先谦虚了几句,说自己也是纸上谈兵,无非是从书画之中悟出了一些道理,有一些心得罢了。然后很严肃的说道,其实人和人之间相处并不复杂,无非是和而不同,求同存异,互相包容而已。说到这里,他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圣人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想必你们都知道,那我想问你们,已所欲,就能施于人吗?”
曹艹等人面面相觑,在短暂的思索之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有的说可以施于人,有的说也不能施于人。刘修最后总结说,“我觉得,不管是已所欲,还是已所不欲,都不可施于人。因为你所欲未必就是对方所欲,如果强加给对方其不欲之事,又怎么能得到对方的欢喜呢?”
“那又怎么才能让对方喜欢呢?”曹鸾适时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予其所欲。”刘修给出了答案,然后又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当然了,这是在不违背圣人教诲的前提下。凡是违背圣人教诲的事情,不管对方欲与不欲,我们都坚决的不能答应,要不然岂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德然所言甚是,所言甚是。”曹艹等人口不对心的说道,自动忽略了这句放之四海而皆准,实际上谁相信谁倒霉的道理,一边点头,一边静下刘修接下来的高论。
这才是今天的目的所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