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笑眯眯的走进了南宫的东观,给看到的每一个人拱手致意,然后从身后张飞的手中取过一张请柬,双手递上:“鄙馆明曰开张,恭请先生大驾光临。om”
五官中郎将堂谿典和光禄大夫杨赐看看手中的请柬,又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杨赐拉过从身边经过的谏议大夫马曰磾:“翁叔,这是谁?”
马曰磾手里捧了一大摞竹简,只好用下巴示意了一上竹简上的请柬:“上面不是有名字吗?二位大人不会告诉我不认识这些字吧?”
请柬上的字是小篆,但是堂谿典和杨赐都是参与了五经考订的人,这些字当然都认识,但是他们不知道落款上的刘修是谁,更让人不解的事,他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刘修你都不知道?”马曰磾忍不住笑出声来:“卢子干的弟子,前几天以一对五,把袁公路打得鼻青眼肿的那个。”
堂谿典和杨赐恍然大悟,原来就这位啊,看他文文静静的,见人三分笑,可没想到居然就是敢在宫外和袁术开练的那位猛人。杨赐皱了皱眉头,又接着问道:“这罗敷面馆又是什么馆?他要开馆授徒吗?”
马曰磾也糊涂,摇摇头道:“不清楚,待会儿去问蔡伯喈吧,他一定知道。”说完,捧着竹简走了。堂谿典看看手中的请柬,赞了一声:“好书法,恐怕是师宜官也要让三分的,怪不得能开馆授徒。”他见杨赐面色不对,眼珠一转,轻声笑道:“怎么了?”
杨赐尴尬的笑了笑,说声没事,走到一旁去了,随手将请柬扔到一边。袁术的姊姊是他的儿媳,袁术被刘修打了个鼻青眼肿,怕被他老子袁逢收拾,也怕被他那个庶出的从兄袁绍笑话,不敢回家,这两天躲在他家养伤呢,闲着没事就折腾他那刚出生的小孙子杨修,那眼神可有点不对,现在杨赐才明白袁术为什么对刚出生的外甥印象不好,原来折了他贵公子面子的也叫修。
“先生?”刘修叫了一声,蔡邕从书简中抬起头来,鬓边一茎白发特别刺眼。“德然啊,什么事?”
“开了个面馆,请先生去捧个场。”刘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副特制的请柬推到蔡邕面前。蔡邕笑了笑,用左手接了过来,翻开一看,忍不住笑了:“开馆授徒?这面馆教什么啊?”
汉朝的店一般叫肆,都开在市场之中,卖酒的叫酒肆,卖肉的叫肉肆,没有叫馆的,叫馆的都是上档次的,比如学馆、书馆,再不济的也是武馆——洛阳高手很多,有专门授人武艺的武馆。面馆是什么,蔡邕第一次听说。
“面就是汤饼,不过与常见的汤饼有些不同。”蔡邕这个人虽然学问好,人却随和,刘修也不客气,不待他请,自顾自的坐好。“我这汤饼可是好东西,吃了很有面子,所以我改称面。”
蔡邕一听原来面馆是这么个东西,又好气又好笑,随手把请柬一扔,用手指敲着书案,笑骂了一句:“德然,你真是胡闹,开个食肆,居然也敢到东观来请客。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知道。”刘修不以为然:“这是大汉藏书最多的地方,你们都是大汉最有学问的学者,刚刚完成了不世伟业,校定了五经。”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蔡邕挥挥手,示意他没事赶紧走,不要捣乱。刘修却不动声色,反问了一句:“学者就不吃饭?”
“你这是什么话。”蔡邕有些生气了,“学者要吃饭,可也不至于给你一个食肆去捧场吧?德然,我知道你现在很得太后的宠,这南宫你随便来,东观呢,你也可以随便来,藏书,你可以随意看,可是这人,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请得动的……”
“好了好了。”刘修一看蔡邕有鸿篇大论的迹象,连忙打住。
自从成功的骗出了太后的眼泪之后,太后为了让他能随时进宫陪她说笑话,唱俚曲,给了他一个议郎的官职,有进出宫禁的特权,除了皇帝和后妃所在的宫殿,其他的地方他可以和回家一样,所以才能大摇大摆的到大汉国立图书馆——东观来转转。蔡邕显然对太后的这个决定不以为然,也许背地里还发过牢搔,但没起作用,现在他送上门来求批评,蔡邕大有不放过他的意思。可是他没兴趣听这些,罗敷面馆明天就要开张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想把太学做为一个稳定的客户源,东观这帮学者的号召力不可小视,要不他也不会亲自来发请柬。
“先生,我这面馆可不是普通的食肆,明天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刘修指指蔡邕案上的请柬:“先生何不看看再说?”
“有什么好看的。”蔡邕有些烦,后悔当初对刘修太客气了,这小子不仅做起了生意,而且把他们这些学者当成了招之即来的帮衬,居然要他们去给他的破食肆开业捧场,有这么羞辱人的吗?蔡邕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请柬,眼睛一瞟,嘴里的嘟囔立刻打住了。他放下了右手的笔,双手展开请柬,眉头挑了两下:“这就是你说的古文?”
刘修笑了,怡然自得的点点头,他就知道蔡邕会有这个表情——就像是鸦片鬼看到了上等的福寿膏,葛朗台看到了黄金,整个毛孔里都透着贪婪。
“……车既工,……马既同……”蔡邕勉强读了几句,就读不下去了,更让他郁闷的是,第一个字就不认识。他有些狐疑的看看刘修,起身走了出去,刘修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另外几个专家了,也不着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示意张飞自取。
他给蔡邕写的是几句石鼓文。石鼓是唐朝才出土的,用的文字是东周时的大篆文字,和现在通行的古文有很大的区别,后世的学者研究了几百年,最后也没得出权威的定论,蔡邕虽然学问很深,对古文也颇有研究,但是他要想在片刻之间把这些文字全部读懂,那也是不可能的。
为了明天能把这几个学者请过去当代言人,刘修可是出了血本了。如果蔡邕问起这些文字从哪儿来的,他还不知道怎么说谎呢。
他正在考虑着明天面馆开张的事情,忽然“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猛的推开了,蔡邕打头,杨赐、堂谿典随后,几个大学者冲了进来,“呼啦”一下就将他团团围住,瞪着眼睛,七嘴八舌的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古文?”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字究竟该怎么读?”
刘修吓了一跳,惊恐得像是被一群无良大叔围住的弱少女,紧张的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这些究竟是什么古文?”蔡邕的眼神有些疯狂:“我们几个研究了半天,只读懂了不到一半,可是从这些字的行文,我们大致猜出这是周代的文字,而且……而且是记载了一件很重大的事。你快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高明。”刘修挑起大拇指,对这些大叔佩服不已,不仅能一下子读懂一半,而且能从这一半中大致猜出了年代,仅凭着行文用字的古朴,比后世那些专家可牛多了。“听说这是周代的文字,记载了周王出猎的事情。一共有十篇,这是第一篇。”
“还有九篇在哪儿?”蔡邕急着快要揍人了。
“在我罗敷面馆二楼的墙壁上。”刘修一笑:“明天只保留一个时辰,你们如果不到,我就把那些字全铲了。”说完,他拱拱手,带着张飞扬长而去。
蔡邕等人面面相觑。蔡邕拔腿就要追,被杨赐一把拽住了,苦笑一声:“伯喈,你还没看出来吗,那竖子就是要逼我们几个给他捧场去,你再求他也没用。”
蔡邕跺脚大骂:“待卢子干回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叫了。”马曰磾揉了揉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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