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府,卢敏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上了城墙,才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刘修说道:“德然,你不觉得夏育大人的安排有问题吗?”
刘修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心道卢敏这些天长进不小,有疑问居然没有当面去质问夏育,而是忍到现在才说。他眨了眨眼睛:“什么问题?”
“如果与鲜卑人接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城门外的冯垣之内,一旦如果失守,鲜卑人迟早会清除到城外的路障,开始傅城。按理说,这些地方应该安排最精锐的人手才是,为什么他除了南门之外,东门和西门只安排上谷的郡兵和冀州的义兵?”他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张郃,“他是拿我们当填沟的吗?”
刘修摸着下巴,转过头看着张郃:“儁乂,你如何看?”
张郃沉吟片刻,和声说道:“校尉大人把精锐全部留在城内,想必是作为预备力量,随时救援各处,并且给反击留下力量。”他迟疑了片刻,又说道:“南门是鲜卑人主攻方向,他安排了王禅,可全是他手下的精锐,应该不会有偏心吧。”
刘修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卢敏,卢敏还是不太相信,却也没有那么担心了。他想了想,又道:“儁义,我把涿县带来的兵力拨一部分给你,我就不信了,我们守不住一个城门。”
张郃连忙致谢。刘修笑了,拍拍张郃的肩膀:“师兄,你放心吧,有儁乂和他张家的大戟士在,未必就有我们发挥的机会。到时候儁义未必就把厮杀的机会让给我们呢。”
张郃有些不好意思,连称岂敢。他们站在西门城楼上,开始研究即将到来的战事。夏育在城墙外安排了几道防线,最外城是一道拒马,然后是一道由流民们挖出来的深沟,宽一丈,深一丈,沟里栽了削尖的木桩。再过来是一道冯垣,是用挖沟挖出来的土垒成的,大约有一人高,正好供士卒躲在后面。而张郃、王禅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冯垣后截杀攻城的敌人。在他们的身后又是几道拒马。深沟离城墙有五十步,如果敌人试图翻这道深沟,他将面前临着城上和冯垣后的交叉火力攻击。
在这些工事被清除这前,城门都是安全的,除了强弩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武器能够攻击到城墙上。而鲜卑人多的是弓箭,远射程的强弩少而又少,至于大型抛石机,那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他们要想攻城,除了拿人命填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
冯垣后面的守卒是最危险的,他们在对方的弓箭射程以内,而且一旦对方跃过深沟或者试图填平深沟,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击溃对方,粉碎他们的企图。这时就要跃出冯垣进行反击,就要暴露在对方密集的箭雨之下,与敌人进行厮杀。
卢敏有这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张郃平静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担心。他下了城,一步步的丈量拒马之间的距离,用手推推栽在土里的拒马,试试是不是稳固,然后又亲自跳到深坑里,试着往上爬。刘修也没闲着,带着张飞和毛家部曲一起下了城,熟悉地形,一旦开战,他们就是张郃的后备力量,随时要准备接应张郃,确保西门不失。
卢敏犹豫了片刻,也披上衣甲,下了城。
槐纵接到夏育的回复,和窦归相视苦笑,只得下令准备攻城,就在这里,李定带着刘虞的善意赶到宁城,槐纵大喜,将李定客客气气的送入城中,不料夏育没等李定把刘虞要求他交出风雪和风裂的话说完,就下令把他软禁了起来,把李定气得破口大骂。
槐纵没见到李定出城,知道谈判无望,只得下定决心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