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残破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举目望去,诺大的旷野上,长长的血路延伸东西,竟如紫红色的地毯一般。
十万步军,如摧枯拉朽一般,将三万不及逃跑的西凉军,几乎屠之一尽。
袁方纵马狂奔,催动十五万大军,一路的辗杀,一路的把马腾和他的败兵,赶回了潼关。
十五万大军,逼关下寨,形成威压之势。
……
潼关。
昏暗的大堂中,气氛何等的凝重,马腾和他的西凉败将们,逃回关城已久,尚自惊魂未定。
正堂高坐的马腾,脸色阴沉,眉头深凝,一脸忧色。
阶下,长子马超小腿绷带上,还在渗淌着血迹,其余马铁、马休诸子,也皆各负伤不同。
另一侧的张绣,身上挂彩则更多,愤懑不平的坐在那里,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的诅咒着什么。
六万铁骑出关,只逃回了三万,近半数的精锐标枪骑兵被灭儿,悍将胡车儿被斩。
如此损失,用惨败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左右。陈宫和法正两位谋士,亦眉头深锁,思绪凝重。
“没想到,这一役我军竟遭这般惨败。唉~~”马腾用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
“敌强我弱,这场仗再打下去,只会越来越艰难,不如……”法正欲言又止。
马腾忙追问道:“不如什么,孝直有何良策,尽管直言。”
“不如派人向袁方求和,若能争取到喘口气的时间,我们还有希望恢复元气。”法正默默道。
求和二字一出口,大堂中。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马腾的眉头却只一皱,竟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似乎对法正的提议,早有心理准备一般。
他确实想求和。
一方面是他被袁方打怕了,另一方面。则是他担心盟主地位不保。
此一战,他马家军损失最为惨重,而守备蒲津关的韩遂,却是毫发无伤。
而且,前番的洛阳一战,韩遂这个老滑头,每每在关键时候就临阵先撤。保存自己的实力。
仗打到这个份上,他马腾连同后方所留的兵马,数量总计只余不到四万。
此消彼涨,韩遂的兵力,却有三万余众。
而张绣的兵马,则有两万多人。这也就是说,他与张绣联合,总兵力也就比韩遂多了不到三万。
况且,以往他和张绣间,还有联姻这层关系存在。但现在,马云鹭为袁方所俘,张马两家联姻基本也没有了希望,马家与张家间原本紧密的关系,势必会受到影响。
考虑到诸般种种,马腾为保盟主之位,自然不得不向袁方低头。
“事到如今,求……”
“万不可求和!”
一直沉默的陈宫,突然间厉喝一声,打断了马腾的表态。
陈宫站将起来,拱手向马腾,沉声道:“那袁方野心极大,铁了心想灭我西凉,今盟主就算求和,袁方也未必会答应,只会徒损盟主威名。再者,就算那小子答应了,到时候他必会强召盟主入洛阳为官,盟主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马腾一时无语。
这时,那张绣也猛一拍案,恼道:“我西凉人岂能向那小子求和,马盟主若执意求和,恕我张绣不能跟从,到时候,我们只好分道扬飙,我张绣只有独自跟袁方那小贼血战到底。”
张绣连“岳丈大人”也不称呼,直呼了他马盟主,这般一表态,马腾神色顿时微变,立时就犹豫起来。
张绣那意思,分明是在威胁马腾,你若敢求和,我张绣就跟你决裂。、
倘若张绣一怒之下,倒向韩遂那一边,他马腾的盟主之位,势必将不保。
无奈的马腾,只得看向了马超,想看看自己长子是什么态度。
马超沉默不语,明知马家难处,知道马腾的心思,却又放不下这尊严,跟袁方求和。
“其实此役我军虽败,但盟主大可不必太过紧张,我们有潼关天险,纵然袁方那厮有百万大军,只要我们坚守关城,那袁方攻关不下,迟早也得自行退去。况且,北面蒲津关一线,韩遂军尚有两万兵马,盟主可以抽调些兵马,前来增防潼关。只要我们西凉人齐心协力,那袁方也没什么好怕的。”
陈宫反对过后,不忘给马腾献计,以稳定马腾的信心。
沉吟许久,马腾暗自一叹,默默道:“尔等既然都不赞成求和,那也只能如此了。”
陈宫暗松了口气,张绣恼意稍减,方才坐下,而长子马超,依旧沉默不语。
正当此时,一名亲兵急入,将一道帛书情报,慌慌张张的送到了马腾的手中。
马腾展开情报一看,立时骇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