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过,久而久之的,倒也习惯了。
“你不会觉得我大庭广众杀了那个姓韩的,他背后的天云门就能放过我不成?”
看着自己肉身的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罗修也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嗤笑一声。道:“这马蜂窝既然已经捅了,杀一只杀两只不都一样么,照样得面对一整窝。”
“所以你要隐忍啊,这么跟人家明刀明枪的干起来,面子是保住了,可是后边的麻烦,却会数不胜数,搞不好命都得撂在这里。”
罗玉清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手掌轻轻在一株枯萎的盆栽上,顿时清澈的翠绿再度回染,恹恹不振的枯枝再度抬起头,长出了新生的枝叶,娇嫩的胜似春分。
父子俩,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推心置腹的畅谈了?
“道理谁都懂,但是,我就是讨厌别人给我脸色看。要是以前在我们那块地盘有谁敢跟我罗哥吹鼻子瞪眼,分分钟就找一堆兄弟砍的他半身不遂。”
罗修侃侃而谈,眉宇间突显出一丝冷厉的杀伐之意,就连接下来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浑厚了些许:“出来混的,哪个不是为了张脸面?他不肯给我划条道,我也绝对不给他台阶下,甭管会不会被人家秋后算账,总之让我姓罗的当众装怂我是决计做不到的。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杀人不过头地,身死不过一瞬间,不就是个死字么,为了维护尊严而掉了脑袋,至少还是条敢爱敢恨的汉子,至于被人打了脸还装孙子……别人我不知道,总之就我个人而言,我是绝对做不到的。那种耻辱的感觉,会缠着我直到死,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种悔恨与憋屈里。”
“让我带着这样的耻辱低调做人,像一只可怜的哈巴狗一样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不不不,那不是我的风格,我不想做出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任何。”
“凡事都得讲究个理字,如果他占理,我罗修自然好话,但是他如果想要对我恃强凌弱,不以公义处事,那么,很抱歉,纵使他是铜头铁臂,我罗修拼着碎掉一嘴牙也要啃下他一块肉来。”
听着自己儿子一系列爆出来的惊人之语,罗玉清一时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面现沉思之色。
细细品味了片刻后,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陡然是亮起了一道雪亮的精光:“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好!好一句头可断血可流!”
“不愧是我罗玉清的儿子!”
罗玉清由衷叹道,但紧接着,在他的眼神之中,便是忽然有一瞬的恍惚,闪掠而过。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这般的一往无前,敢抛头颅洒热血,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血液中的那种坚韧与不屈,已经随着种种磨难与挫折,逐渐的消失隐匿,从此,变得束手束脚,畏首畏尾……
这样的人生。
的确不快活。
而今,倒是被自己的儿子一席话,得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敢爱敢恨,快意恩仇的自己。
当下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中,便是多出了几分自豪,以及一些其他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不过……”
罗玉清面显不解之色:“哈巴狗是什么狗?”
“……”
这下轮到罗修无语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尽是恶魔犬啊,斗龙犬之类的狗,偏生就是没有哈巴狗。
“你……还是当我没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