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天命所归,整日里冲着一张兽皮经文苦修不辍,谁料到头来一事无成,反而荒废了修为,耗尽了寿元,而不得不转为鬼修。而他纵然如此,犹不悔悟,被我训斥之后,一怒之下离家出走,据三番五次夺舍不成,修为一跌再跌,直至再无音讯!”
他稍作沉吟,接着又道:“而那叫作无咎的子,分明一个羽士辈,却藏剑入体,分明就是筑基、金丹高手才有的手段。尤其他的飞剑,为魔煞凝练,极为罕有,称之为神器也不为过。而老夫活了千年之久,有所猜测……”
上官鸿难以置信:“莫非是传中的九星神剑?”
上官海附和道:“祖伯多虑了!那子何德何能……”
“但愿是老夫多虑了!”
上官天羽无意多,拂袖道:“滚吧、滚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也顾及不了许多!”
上官鸿与上官海躬身施礼,双双返回传送阵离去。
上官天羽独自默然片刻,转身坐在石桌前。
青女依然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孽障,你是要死要活?”
“师父饶命!”
“哼!你害人母女,又想混入仙门,真是胆大妄为!”
“女也是无奈……”
“罢了,老夫也是脾气不好!你从此以后改名女魃,勤修善行!”
“多谢师父!”
“之所谓,达观之士无哀乐,随心而安有天地。而法容易,却难以践行啊!不过,那个子虽有诸多不堪,却也顺遂自如,方寸不乱,喜怒由心,境界自成!”
……
这是一片寂静的峡谷,远处青山叠嶂,近处草木茂盛,四周景色优美。
而峡谷一侧的古木掩映之下,有个隐秘的洞口。
便于此时,十余道人影陆续走出洞口,却没有远去,而是在树林中驻足等待。
上官剑、上官巧儿、上官熊、上官吕与田奇站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安;扁泉、黑玄、黄谷里、洪远山四人另外凑成一群,华如仙、孔滨与牧羊则是成了伙伴。而无论彼此,均在回头张望。
大伙儿在等待一个人,等待着一个曾被轻视,或是憎恨,而如今又叫人畏惧的人。
无咎慢慢走出了洞口,神色有些茫然。
眼前并非大漠黄天荡,这是什么地方?
无咎禁不住踉跄了下,后退两步,回头吐出一口淤血。而狭窄阴暗的山洞内,又是一阵光芒闪烁,随即冒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上官义!
他稍稍意外,佯作轻松道:“上官道友亲自送行,荣幸之至也!”
他在上官家的地宫中,看似骄横异常,且无所畏惧,实则早已在上官天羽的重击下受了暗伤,却硬撑着不肯示弱,如今终于化险为夷,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原形。
不过,上官义竟然随后而至,他跟来作甚?
上官义走到洞口前,看着地上的血迹,了头,释然道:“你能躲过祖伯的一记阴风斩,不死已属侥幸!”
无咎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顺手掐断一根野草衔在嘴里,眼光掠过不远处的人群,转而打量着山谷,问道:“上官家真能折腾,尚不知还要传送几次方能抵达灵霞山?”
他话音才落,有所察觉,诧异道:“这是……”
上官义的手中多出一个玉瓶,温和示意道:“此乃秘制丹药,有疗伤奇效!”
“多谢,不用了!”
无咎一口回绝,转身往前走去。
上官义只得收起丹瓶,随后道:“由此往东千里之外,便是灵霞山。我受祖伯之命,护送诸位直至仙门!”
无咎脚下一顿,啐了口中的野草:“已然到了灵霞山地界?缘何三年前传送半途,害得我差丢命……”他疑惑之际,顿作恍然:“哦……内外有别,上官家所用的传送阵自然不同!”
上官义面带微笑眼光一瞥,随即擦肩而过。
尚在担忧中的上官剑等人见到上官义,顿时有了底气,一个个神色振奋,笑逐颜开迎了上来。
扁泉等四位天水镇的修士稍作迟疑,也慌忙口称前辈。便是华如仙与孔滨也是赔着笑脸,很是恭敬有加。唯独牧羊直奔无咎,关切道:“无老弟……”
无咎则是琢磨着上官义的眼神与笑容,心头微微一动。
难道是言多必失,而露出了什么破绽?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天大的风浪我都见过,又何必在乎曾经的沟沟坎坎!
无咎抬脚走向牧羊,冲着那个高大而又爽快实在的汉子了头,示意自己无妨,转而面向山谷舒展双臂,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一别三年,想不到我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