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流沙从费因格那里拿到的地址,就在这独栋楼内。
昙县人睡得早,有夜生活的不多。
此刻他们车停在楼下,视野之内能见到的灯光,除了来自车畔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之外,剩下的都来自这栋楼顶楼五层仍亮着的某扇窗户。
他们要找的302,已经全黑。
让费因格在车内坐着,商流沙推门下车。
她在前面走,很快乔樾跟上,紧跟在她身后。
这老楼没有楼门,楼道狭窄,仅涂了层水泥,经过多年的磕碰,台阶已经不算完整。
声控灯也是坏的。
一晃一晃的灯光亮了没几秒,楼道重新彻底地陷入黑暗。
商流沙的脚刚迈上二楼平台,突然跟在她身后的乔樾箭步蹿身她身前,牵着她往前走:“跟着我。”
商流沙略微抗拒,他的语气,就好像是要牵个怕黑的小孩。
她快步上前:“乔樾,我不夜盲,看的见。”
身前的乔樾突然刹停,商流沙步速加快之后,猛地撞在乔樾肩上。
力反弹到她身上,她身体微微后倾,乔樾适时伸出一条手臂,勾住她的腰身:“不跟我,就是差点摔下去这结果。现在老实了?”
满目黑暗中,乔樾一笑:“依赖我,感觉应该还行,试试?”
商流沙借着他的力道重新站直身体:“自立惯了,难改。”
“不用改。你这样就挺好,没什么要改的。”
商流沙的目光瞬间带着质问。
乔樾重新牵起她继续上楼,她这次没挣,他这才解释:“我会有很多时间不在你身边,我不在,你自立。我在,靠我。”
“呵,嘴够溜,套话学挺快。”
“人聪明。”
“我可能忘了说……喜欢话少的男人。”
乔樾挑眉:“话少?你是这么看我的?我保持。”
“……”
你不如变哑。
商流沙拒绝交流。
***
“不敲?”
两个人站在302门前,乔樾问商流沙。
商流沙:“扰人睡眠罪大。敲了等人开门破口大骂,还是冲出来拿菜刀剁我两下?”
乔樾不置可否:“那上来做什么?”
“换个环境,车上窝了两天,闷得慌。”她摸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抽了一根出来。
乔樾没阻止,摸出清早所购的一个打火机,摁开,蓝色的火苗扑出来。
商流沙的指夹着烟,没动。
乔樾的火往她烟上靠,示意她抬高一点:“高点儿,点着累。”
商流沙动了下手。
乔樾的火凑上来,点烟。
他的眉眼低垂,侧脸的弧线好看,在她眼前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而又耐心的模样。
她看得认真。
火星在烟一端蔓延,乔樾关火的同时,突然将烟从她手中夺走。
夺得姿势强硬而又坚决。
他吸了口,又将烟挪出唇侧,止不住呛咳。
商流沙看他:“别逞强。”
乔樾嗤一声:“戒掉。”
一时安静,只有烟圈在不断地扩散。
直到乔樾又咳了一声,商流沙才告诉他:“我这人固执、顽固、听不进去别人劝,没戏。”
乔樾将烟摁灭在一旁的坚石上,突然伸出手臂,一只扣在商流沙腰侧,另一只扣在她脑后。
他的一系列动作很快,如他夺烟那般迅速,不容拒绝。
他的唇碾下来时带些艰涩的味道。
发苦。
还有些辛辣。
他在她唇瓣上碾了又碾,将唇舌之内他的气息渡给她。
商流沙僵硬着没动,眼神里含着清醒的警告看着他。
乔樾没恋战,很快还她唇以自由,问她:“什么味道?”
他不等商流沙答,就告诉她:“苦的,难吃难闻的。”
“商流沙”,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平静而又郑重其事地叫她,“你不戒,过些天我在海上想起你,是苦的。”
商流沙捏着冲锋衣口袋里的烟盒,她比乔樾更冷静,这才解释:“不是要抽。我点一只,等它燃尽熄灭。”
乔樾看她:“你保证。”
她脚微掂,凑到他脸畔,咬回去。齿压在乔樾柔软的唇瓣上一秒便松开:“我保证,永远不会苦。信我?”
她亲上来那刻,乔樾明显意外。
她离开,他的唇还没从被她咬的感觉中解放出来。<!--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