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做厂长,把青山县这规模最大的国有企业攥在手中,成为他们利益集团的工具。
县纺织厂也不单纯就是个纺织厂,在陆家成手中时,干得风风火火,是集研发,纺织,染织,成衣于一体的一条龙配套厂,职工总人数在最旺的时候达到三千人,给青山县供献利税年达一千二百万元!
要知道九四年以前,青山县的财政总收入,一年也只有四千万元,黄江纺织厂供献的数目就占了三分之一,可以说纺织厂在县里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当然,厂子赚钱,自然也就成为县领导做为升织和窃取利益的工具,陆家成最终成为了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
而黄江纺织厂最终也在九七年改制失败破产,一千八百名工人无补偿的解散,而顾德义则被汪大华调到一个乡镇任党委书记,依旧得意逍遥。
杨帅沉吟了一阵,提起外套就对吴春丽说:“妈,我出去一下!”
吴春丽叮嘱道:“别玩太晚,早点回来吃饭,还有……”等杨帅回头,她又问道:“身上有钱没有?”
“有!”杨帅笑着拍了拍裤袋。
等杨帅出了门,院子里传来丈夫杨东林的声音:“老婆子,咱们这个儿子还用得着你担闲心?”
吴春丽一怔,随即又笑道:“是啊,咱们这个儿子就太能干了,我就是一时还不适应,总把他当成穿开衩裤时的儿子,他再能干,也还是我们儿子吧?”
杨东林进了屋,拿脸盆盛水洗手,“我也有些不习惯,儿子好像忽然变得能干懂事了!”
吴春丽笑道:“哪个家里不盼望子成龙啊?我不是说,有几个人能及得上我们儿子的能力?还在念书的学生就更别提了,我虽然要下岗了,但想到儿子我就开心,下岗就下岗吧,以后给我儿子打工去!”
杨东林哈哈笑着,“你看你像个做太后的料吗?”
杨帅出了巷子,在街边店里买了一条红梅烟,两瓶曲酒,按着脑子里那陈旧的记忆往李子庙过去。
李子庙是因种植有许多李子树而得名,县城南黄江河畔,离县府只有一公里。
陆家成跟杨帅的父亲杨东林是同窗,只不过杨东林缀学,陆家成上了大学,陆家成少年时跟杨东林关系很好,大学回来创业,后来在黄江纺织厂干得红红火火,对吴春丽也是相当照顾,这些事儿,杨帅还是记得的。
一路慢慢走过去,街边的店里几乎都在放林思语的两首歌,“千古绝唱”和“天下无双”,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林思语的歌就做到了大街小巷传唱,人尽皆知的程度,杨帅还是有几分得意!
林思语占了唱功底子硬,人又长得漂亮,外形条件好,这已经有成功的硬条件,又有乔明珠的策划。
说实话,杨帅虽然拥有二十年未来的记忆,但要说商业策划,他确实是不如乔明珠的,换了他来干这事,也不会做得比乔明珠更好,当然,林思语能走红,除了这几个原因外,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他的“歌”,如果没有好作品,自然一切都免谈了!
乔明珠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中,把公司两百万的资源扩成了近千万,公司有八百万的流动现金,这对任何一个职业经理人来说,都是难以想像的!
其实就是乔明珠自己也想像不到,虽然做得这么成功顺畅,但她却越发的对杨帅感到神秘,这个少年人之前跟她谈的那些,现在都一一变成了现实,而她当时却还是半信半疑,抱着闯一闯的心态,回想杨帅当时的表情和心态,似乎他那时就知道是现在这个结局了!
陆家成的家就在黄江河畔不远处,一栋农家小居,背靠县城,也就几分钟的路程,这栋屋其实不是陆家成的,是他老婆谢天香父母的,谢天香有个弟弟,做小包工头,赚了些钱在县城内买了房子,这个房子虽然离城区很近,但限于交通地势,也没有什么价值,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听他姐夫陆家成说想住,索性让给了他住。
杨帅以前是来过多次的,陆家成的老婆谢天香也是一中的老师,代数理课,有个女儿名叫陆琪,在一中念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陆琪的学习拔尖,杨帅以前经常来谢天香这儿补功课,跟陆琪自然熟。
小院子的门是虚掩着的,杨帅推开篱笆进去,大门也没锁,推开门进去,屋里没有人。
“陆叔,陆叔,家里有人吗?”
叫了几声没听见响动,杨帅把烟酒放在桌子上,又出来想到外面找找看,谁知一推开门就见到一个女孩子拿着根棍子扬着,不禁吓了一跳,往后一闪,叫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