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西三说道:“我都不知道这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前两个月早上我起来,我家那口子本来是打算去卖面粉的,他把那马拉出来的时候,我抱着我的孙子从房里出来,那马从马圈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是来到我们面前的时候突然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然后任凭我那口子怎么去赶它它都不起来。
我那口子以为是那马饿的没有力气起不来,但是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是我喂的马,我给的并不给平时的少,我那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从来没有人会想要去改变他的想法,我给他说了最近都不要去卖面粉了,但是我那口子费了好大劲把马弄站起来,这几天一直赶着马车在各个村寨里面卖面粉。今天早上又听到那声音,我这心里更是不安了。”
章大娘自然是知道这西三家的那口子可不是一个听的进去话的人,相反有时候他对待西三的态度,在大多数人看起来都会感到很愤怒的,要是西三在他回家的晚上还没有做好饭,她那口子绝对会大声的质问说:“怎么饭还没有做好啊,你说你连个饭都还没有做好,我要你来干什么。”有时候甚至是拳打脚踢的。要是回来饭菜也是上桌了,只是空碗摆在饭桌上,他那口子肯定会说:“这饭都没盛上,叫我吃什么啊。啊,让你做点饭都做不好,你说我要你干什么啊。”要是饭已经盛满了,并且那筷子整齐的放在餐桌上,他便会大声呵斥道:“你说你,这是在供饭还是怎么着,我又还没有死。”有时候西三也是有脾气的,不再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而是直接插在那盛满的饭上,她男人绝对会说:“你这要是再加上一根筷子那就是插香了,怎么,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还是怎么的?”
人人都知道西三家的男人难以琢磨,这村里的人虽然是同情的,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人家两口子还是要过日子的,再同情也不可能越过人家的生活。
西三和她男人的在一起完完全全就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脾气就不好的两个人在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倒也是能讲究凑合的,直到大儿子生下来。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差,,但也因为有了孩子,这才拖到如今这把年纪,日子还是将就的过着。用她的话来说:“装模作样就好了。”也许是和她男人生活装模作样,也许是装模作样的活着。
真正说来,这西三也算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了,她男人严格意义上就是一个前世欠下几百万的债主,这一世是就是来要债的。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拔大,儿子好不容易结了个媳妇,生了个孙子,这说来也算是幸运,这媳妇的肚子也算是争气,头一胎就生了个带把的。这可乐坏了西三,好像生活从此有了盼头。
因此,这就好像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希望。就算是为了她的儿子和孙子,她也是打算和她男人一辈子走下去的,就算是没有爱情。换说回来,在她这种年纪,有几个女人还想要追求爱情呢,没能好好的为自己活一阵子,就开始了为儿女和孙子操劳后半辈子。想来后来男人也是诸多刁难,但是日子也可以说是苦尽甘来。
章大娘听完西三的话,只是说:“这我也说不好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生,但是要我说啊,这今天早上我俩离得也不是特别远,如果你说的是你离我只有几米的时候还能听见那哭声,那我可真的没又听见什么,虽然我这年纪也算是大的了的,但是我这耳朵是出了名的轻巧的,这晚上睡在楼上,我家外面有什么响动我都是能听清的。你不是不知道我那口子和儿子在门外面堆了好多的钢铁,那扛走一块,可是好几百的,所以自然要轻巧点的。”
西三听了这话,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那额头上满是汗珠,也不知道是这日头晒的,还是那心里的恐惧吓得,咬了咬唇,说道:“老章,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们俩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听见啊,为什么啊老章,你说这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离你还有几米的时候听见的声音还算是比较大的,但是我走到你旁边你不是叫我吗,那声音就小了下去,虽然是不大了,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在哭的,就在你旁边的时候还是在哭,那声音好像是从土地庙那旁边的传来的。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西三的手扯着章大娘的衣袖,那手上的汗珠在章大娘墨蓝色的衣袖上晕开来,章大娘想了想说道:“别瞎想了,也有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只是你最近太累了,明天就别来卖菜了,在就家好好休息休息,回去别忘了倒个水饭,这说不定是你家谁馋了呢。走吧走吧,这日透露今儿个可真是晒死个人了。”说完率先走在前面。
西三一听,虽说是释怀不少,但是心里还是像有许多的蚂蚁在爬一样。但是想着自己这样焦虑也没有什么用,只得跟上章大娘的脚步,打算回家倒水饭去了。
要说西三本来是打算这几天都在家的,但是她晚上倒完水饭,刚把碗倒扣在门槛下回到沙上坐着,便接到电话,问她明天赶不赶场,说是家里的一批大白菜可以卖了。西三一听连忙答应下来。这事也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