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我居然在怨鬼的迷幻阵里过了三天,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那具尸体放在哪里?”
“在第一人民医院。”旁边一大妈插话。
“在户高镇还是在临永镇?”
打听到尸体就放在临永镇的第一人民医院,离这里没有多远,我让护士给我拔出针头,出门打了车就往第一人民医院去。
在车上,我坐立不安,真想插上翅膀飞过去,心里止不住的惶恐,我既怕是爸爸,又怕真的是他。
眼泪犹如开了匣的水龙头,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我强忍住自己不要哭出声,往好处想,万一当天我爸爸有事,和别人调了班也说不定。
到了医院,我迅速跑进去,问护士那具尸体在哪里,我要去看一下是不是我的家人。
护士带我去了地下室里的太平间,跟我说,这个人是一个男人,而且经过查询,是大巴车的司机。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泪又盛满了眼眶,我强忍着不要掉下泪来。
护士带我下了一楼,给我交给看守太平间的老大爷就急匆匆的走了,看来就算是医院的人,也不愿意在太平间里多呆一会。
尸体被白色的布给盖上了,我伸出手掀开了布,一股腥膻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具只有左半边尸体的无头男,尸体上面的血已经留干。
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脑子里一片迷蒙,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我大哭特哭,毫不犹豫的放声大哭。
从此我就一个人在世上了,从此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从小我妈妈便死了,一直是爸爸把我拉扯大,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他从来都把好吃的留给我。
记得有一次,我赌气离家出走,我爸爸找了我好久好久,等找到我时,他的全身已经湿透,却把那份我最爱吃的汉堡鸡翅藏在怀中,那时我正是因为爸爸不给我买汉堡鸡翅才跟他赌气,殊不知当时爸爸是借的钱买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读大学,就是因为想早点让爸爸过上好日子,却没有想到如今爸爸已经不在。
我的心里闪过惶恐,后悔内疚等多种情绪,一会想到爸爸不在,我该怎么办,一会想到没有早点让爸爸享福,是我的错,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我宁愿是我来换我爸爸的性命。
“小姑娘,这是你的什么人?”
我抬起头,看见太平间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和一个中年妇女,在他们俩后面是一个警察跟着,说话的正是那位中年妇女。
“我爸爸。”我虽然疑惑,却还是哽咽的回答。
中年妇女的脸色变了,朝着我爸爸的尸体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小三,没有想到连野种都这么大了。”
我站起来,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准你侮辱我爸爸。”
“我不止侮辱,我还打你。”中年妇人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我头皮一阵痛。
我不甘示弱,手脚并用,使劲踢她,旁边的警察和小伙上来把我们俩分开。
“呸,野种。”中年妇人朝我吐了把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