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部击中,韩山童却若无其事,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韩山童朝着刚动手时说话的人道:“赵均用,你身为本教教徒,却勾结外人犯上作乱,该当何罪。”
那被称作赵均用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刚情急之下未掩饰自己的声音,此刻索性把面罩摘了下来,大笑道:“韩教主,咱们虽然同属白莲教,不过你属弥勒,我等属弘阳,这犯上作乱四字,却从何说起?弟兄们,和韩教主见礼罢。”另外三人也把面罩摘了下来,动手那两人中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抱拳道:“毛贵。”另外一个身材瘦小者也抱拳道:“续继祖。”他们两人刚受伤不轻,都在抓紧调息,不愿意多说一字。刚那未动手的人容貌颇为猥琐,此刻也抱拳道:“在下尹乐,见过韩教主。”
韩山童冷笑道:“原来都是同教中人,当真失敬得很。”他话还未说完,便已欺身到到赵均用旁边,左手取他咽喉,右手并指指向他的胸口,他已看出四人中赵均用武功最高,有心趁他气息尚未恢复时制住他。赵均用快速抽出腰间的判官笔,使了一招双蝶舞花,连点韩山童十三处必救之处,韩山童竟不闪避,双手快速在判断笔上点了两下,他出招比赵均用快,功力又远在赵均用之上,这两下直震得赵均用双臂发麻。韩山童顾不上追击,毛贵的日月刀和续继祖的杆子鞭已经袭到了身后。
四人顷刻之间就已交了数十招,赵均用等三人用的都是近身抢攻的兵器,招式又轻巧灵活,韩山童以一双肉掌应付,委实十分凶险,可他以一敌三,竟然还占了上风。
尹乐一直没有出手,三人开始动手后他就从背后掏出一根细长的管子,将管子一头点在地上,快速围着四人的外围画了一圈,然后开始画一些奇怪的图案。四周的白莲教众大多武功平平,大家都狐疑他在做什么,有些急躁些的教众上去想制止他,都被他随手击倒在地。
趁大家都在激战,荆棘悄悄从袖子里放出一只白色小动物,那物敏捷跳到墙根,迅速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谁也没有看见。
场中又起了变化,尹乐的图阵已经画完,他将细管插入到阵眼中,手指运力催入管上,管子开始转动,阵圈内凭空浮起一阵阵风浪。几阵风浪过后,赵均用等人出招越来越快,韩山童却越来越慢,形势竟已完全逆转了过来。数招之后毛贵的日月刀割断了韩山童衣袖,赵均用冷笑道:“韩教主,那莲宗宝鉴你已保有多时,给本教其他兄弟看看又有何妨,再斗下去别怪我等要无礼了。”韩山童冷哼了一声,未及答话,赵均用的判官笔便已点中了他的左肩。三人步步紧逼,韩山童一连退了五步,眼见就要退到墙脚了,赵均用面无表情,其他人却都面露喜色,尹乐更加紧催动阵法,细管转得更急。
韩山童已经退无可退,荆棘的手已握住自己的兵器。蓦听韩山童大喝一声,右手往前微伸,掌心向上微微一抬,平底旋起了一股旋风,一朵巨大的莲花从地上长了出来,把赵均用、毛贵、续继祖都弹了开来,韩山童的手回掌一送,莲花的花瓣散做千片万片朝四人裹去。四人猝不及防,纷纷舞动兵器以求自保,不过花瓣实在太多,实在是避无可避,等花瓣散完之后,毛贵和续继祖都已受伤十余处,赵均用的判官笔舞得风雨不透,胸前和双手却也负伤了七处之多。四人中尹乐身手最低,他本是靠奇能异术对敌,武功并非所长,韩山童这一招不但威力巨大,所攻范围又大,几乎将他打得遍体鳞伤,已倒地昏迷不醒。
赵均用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他刚受了韩山童一掌,早已受了内伤,不过一直运功压制住伤势而已,此刻又受了外伤,再也压制不住,内外交攻,自知再斗下去也不是对手,拱手道:“教主既然已将这门融合了道法和武功的莲静掌练成了,当真可喜可贺,赵某不是对手,这就告辞了。”说完抱起尹乐,往庙外飞奔而去,毛贵和续继祖也朝韩山童拱了拱手,紧随其后而走。
庙内除了韩山童之外,其他人都是寻常武夫,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韩山童也并没有追的意思。他不久前刚和一极厉害的对头交手,受的内伤到现在尚未痊愈,实不宜与人动手,刚使莲静掌已是大费气力,因此缓缓走回座位上,又开始闭目打坐,教众欢呼了一阵,也开始打坐起来,庙内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