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都是自谦。
他的手艺很好,下筷尝过以后,卫舒夷的手就停不住了,原本只说尝尝,不想接二连三,米饭已经就着吃下了大半碗。
傅容引吃的比她少,大多数时间都在看她,她停不下筷的动作仿佛一种无言的肯定,让他不自禁就翘起嘴角。
正吃着,她突然停住动作,眼神定格在他头顶。
头上的刘海贴松了,只余几撮发丝粘着,堪堪垂下来,稍稍低个头就能到他面前。
“……掉下来了。”
说话间卫舒夷已经下意识伸出左手,将那东西取下来松松握在掌中,动作流畅,态度自然。
他的发丝柔软地有些过分,恰如他这个人,干净无害,安静笑的时候让人错不开眼,局促失措时又让人心生不忍,不言不语,光是站着就足以吸人眼球。
她捡到了一块璞玉。
像他这样的人,站在一堆气场强大的娱乐圈明星当中,或许一时会被比下去,但只要经过雕琢,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大放光芒,成为明星中的明星。
能成为第二个顾冕,或者……更甚也说不定。
卫舒夷提筷夹菜,抬眼看他时,见他有些怔怔地望着自己,头上那几撮逃脱束缚的刘海已经翘成了呆毛。
她出言提醒道:“头发乱了,整一整。”
“啊……”傅容引回神,朝她伸出一掌,摊开。
卫舒夷正夹起一块肉,见他如此动作,疑惑一瞬,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微愕着将刚夹的肉放进了他的手掌里。
“不是啦……”傅容引忍不住笑起来,脸上并未有一丝不悦,眼里反而沁起笑意,“我要的是你手里的刘海贴。”
脸尴尬地飞红,将刘海贴飞快塞到他另一手里,她放下筷子,伸手就要去拿他掌中静静躺着的肉。
“没事。”
他却拢起手掌,五指微微合着,避开她的动作,将肉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而后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手,动作细致,温吞却并不拖拉。
好看的人,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正如他此刻。
卫舒夷看着他擦完,说了声‘抱歉’,低头将最后一小块饭夹起送入口中。
他却不吃了,只是淡笑看着她。
细细咀嚼,慢慢吞咽,这样简单的动作,因自己的冒失,在他的注视下变得格外漫长。
放下筷子的瞬间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准备洗碗,却被他制止,卫舒夷懒得推就,点头示意后快步回到自己房里,结束了这场用餐。
仰倒在床上,天花板白地晃眼,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回放似的在眼前闪过,她悠悠叹出一气,疲惫地闭上了眼。
只是见了廖申宁一面,准备好的所有端庄骄矜全都化为灰烬,只不过沾上一点点和那个人有关的旧事,心如止水的表象就全成了空。
连带着和身为异性的傅容引相处,也能让她不自在至此。
顾冕。
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生命中已经十一年。
她的人生就像一面墙,而这个名字就是其上纠缠着的带刺藤蔓,顽固到无法拔除,甚至连提起都需要勇气。
*
一张印有时间和安排的作息表贴在傅容引房外的墙上,早上九点半开始,所有的课程都按着这张纸上的来。
九点半开始上形体课。
要做明星,气质很重要,卫舒夷尤其不喜欢形容猥琐的人,原本一个小时的课,她想了想,愣是给改成两小时。
十一点四十,什么都不做,就在宽敞亮堂的形体教室里面对全身镜站着。
得站直了,站周正了,自己看着自己,不许错眼,更不许动,一直到吃午饭的时间。
午饭以后,一点半开始上表演课。
卫舒夷花重金请了老师,姓郝,单名一个双,有些年纪,先生德高望重,带出来的徒弟个顶个地有实力,若非动用人情,光是钱还请不动。
傅容引入行比较晚,22岁开始跑龙套,跑了这么多年,真正让他演了戏的只有一部剧,还是个男五开外的角色,和龙套也差不了多少。
卫舒夷特意把他所有的出场片段剪辑下来,反复看了许多遍,给他灵气有余但尚显青涩的演技打了个勉强及格的分数。
打包送到特意聘请的老师这来,便希望他能卯足了劲学,科班子弟学的都学了,千万别让她失望。
傅容引也争气,上课从来没有懈怠过,郝先生不大爱说演戏以外的废话,课余时间难开尊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