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稚气,唇鼻无一不漂亮无一不精致,下唇小而饱满,吸饱水汽后,红润润粉嘟嘟犹如盛开的桃花。即使每日面对旺富那样的脸,赵易心底依然忍不住赞叹。
赵易手臂高举起他,突然福至心灵,笑说:“你长得这般玉雪可爱,我唤你小桃花可好。”
“呸”一口蛋羹吐到赵易眼窝里。
飞你麻痹,下来!你给老子下来,老子非剁了你翅膀做成装饰不可。
翌日早上,萧空馀醒来,他通身舒畅只觉终于活了过来,在噩梦中他发烧得极厉害神智不清身如火烤,可谓吃足苦头。
他睁开眼睛,入眼破败景象,不是他睡惯的六柱万字楠木床,不见石青色罗幔纱帐,闻不到鎏金银鸭香炉中飘来的松柏香。
一只手覆向他额头,接着对方的脸颊蹭过来,萧空馀突兀地瞪着对方猛然放大的脸,小胳膊小腿下意识蹬踹,嘴里还吐出个泡泡,对方浓密的睫毛刷过他额角,同时肌肤相触的地方细滑绵软,触感久久不散。
只听他颇为开心地说,“只低烧了,小家伙你可真棒!”说完抱起他边拆他腿间尿布边行去后院。
看来,他在这场噩梦里永远也醒不来了——
须臾之后,炕上。萧空馀竭力想坐起来,然而身体虚到连襁褓都挣不开。他翻向左侧,赵旺富右脚高高架起,手上拿一根竹管比划。继续向右翻,看见另外两人排排站在院西头的青石板上刷牙。
如他所见,此时赵家二房的境况并不如上一世传言中那样潦倒贫寒,至少不愁温饱。
这家爹娘彻夜未归,三人似乎浑不在意。
更令他惊异的是,赵旺富右脚不良于行,盗窃后极难逃脱,屡屡被村民擒住毒打。他任监军御史时军医为伤兵诊治此类根骨错位的扭伤,他见过不止一次,赵贵银的手法与军医们一般无二,极有章法,处理妥善。既如此,上一世赵旺富怎会残废,赵贵银的医术又是何人所教。
蛋羹里泡有化开的松子糖糖汁,旺富和宝金沾了萧空馀的光,各得一碗。蛋羹口感嫩滑,入口即化,两人直接往嘴里倒。
“吃啊,昨天你可是吃了足一碗的!”赵易手里的蛋羹没放糖,他夹了旺富碗里沾过糖汁的喂小东西,那小表情更嫌弃了。
昨晚萧空馀不知道这间屋里放置有夜壶,同作更衣之室用,现下知道了,他绝不会于此处用餐。(注:大户人家在卧室或是卧室偏房小门置一扇屏风,前屏风后靠墙,中间置净桶,作更衣之室,古代更衣有脱衣服之意,也有便室之意。)
赵易将他抱出屋子,一会儿哄一会儿逗的,小东西终于肯吃了。等他抱进屋里,小嘴又闭成贝壳,赵易终究没有成人的力气,怀里的小麻袋一直往下坠。赵易无法又把他抱出去哄,几次三番,寻到规律发现症结所在,赵易笑得打跌,别家小孩吃饭挑食,他挑地方。
“就剩一口了,啊——”小家伙扭头,赵易知他是真吃饱了,不勉强他。把他嘴角、脖子下面以及衣前粘的碎渣赶进碗中,呼噜呼噜一口吃掉。吃完一拍额头,懊恼道,“啊!忘了,你还在发烧……”
萧空馀先是呆若木鸡,之前那种细滑触感无来由浮至他心间痒处,令他全身不自在,他以后再不敢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