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不过是位无家可归的老人,还不及你三婶娘可怕。”赵易放下手里的竹节和镰刀,站起身掸掉衣摆上的竹屑。明日宝金同他一起去乡里草市,旺富要一个人守在家中,赵易怕他无聊,想给旺富做根他小时候常玩的“响炮”,“响炮”枪管由手指粗细的竹节做成,竹节孔需比当作子弹的山苍籽小一圈,孔大了无法造成冲击阻力的话,就只能用打湿的纸团作子弹。
“一会儿我回来再收拾”,说完赵易急忙忙出屋,在院里连声唤小麻,这条蠢狗,吃过了夕食,鬼影不见。
“哥哥,你去哪儿。”宝金看外面漆黑一片,想追出去又不敢。
赵易头没回,朝后摆摆手,往耙子林的方向跑去。
准是哪家的狠心爹娘把自个儿小孩扔进土窑里等死,送去那里,不就意味着等死吗?何况以往死者的遗体并不曾妥善安葬,村中饥饿的野狗经常会去那里徘徊觅食。
至少已过去四天,声音能从耙子林深处传至水井附近,证明喊声较大,人应该还没死。
赵易起初心内焦灼,脑中只想着救人,没来得及害怕。现下他进入林子,树林内枝叶繁茂,月光透不进。赵易听见啼声怪异的鸟叫,草从里窸窸窣窣的磨擦,枝杈间小动物猛地窜动跳跃而后枝叶拍打的声音。
同时,赵易一下一下清晰地听到自己耳膜内的鼓动声。
他磕磕绊绊往深处走,双手直伸向前摸索探寻。出门前把智商落屋里了,忘记点支火把来。赵易想先退出去弄个火再来,却又没有勇气回头,总觉得身后有谁跟着他。
赵易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了小半个时辰,他猛地一脚踩空,扑在一片较深的草丛里,宽大的叶片覆在他脸上,赵易随手拨开,接着眼里扑进尘沙,鼻子和口腔中亦钻进些许,赵易呛咳起来。
置身于如此恐怖的环境,卒然迸出的咳嗽声很难不把人吓到,包括他自己,赵易被自个儿吓了个半死。
树林里怎么会有灰?赵易摸索着爬起来,手摸向叶片,摸出是宽大的蓖麻叶,叶面上粘有细细滑滑的东西,他的手猛缩回去,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晚上温度降低,空气变得潮湿,摸起来有些湿粘,是草木灰没错。
草木灰?赵易突然想起于此处饿死病死之人,仅有部分人尸体被家人抬回安葬,更多的则是一把火烧掉,骨灰随意泼洒在林中。
他刚刚摸的是骨灰吧,思及此,赵易全身汗毛倒竖,手足僵直。
几十年来,此处死过百人不止,他们将死未死含着一口幽长气息,被怨念与绝望缠绕吞噬,只等着一口气散尽,脱离*的桎梏与折磨。
四周死气弥漫,赵易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他控制着不去多想,土窑应该很近了,他冲进去再冲出来,就这么简单,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赵易浑身发冷,像被什么紧紧缚住一般,完全动不了。就在他快要被自己的脑洞吓得心脏爆开的时候。
“啊……”一声短促的,嘶哑的,刺耳的,恐怖至极的微弱声音钻入赵易耳中。
“啪叽”赵易脑中的那根弦断了,当人的某种情绪突破了临界点,猛然爆发时,脑子会一片空白,会暂时失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宛如入魔狂化。
“啊——啊——”赵易鬼吼鬼叫地冲进中间的土窑,窑内空气不流通,赵易闻到一股恶臭。
他运气不错,八座土窑,一回即中,赵易提溜起他的奖品,一坨温温软软的恶臭之源,鬼吼鬼叫着冲出林子,“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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