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庭院深深,草丛中各种声响嘈杂,亦因少了白日的人声喧嚣,有种异于春秋冬时节的静谧。
赵家祖宅上房内,赵老爷子翻身趴在床沿咳嗽,赵老太太翻了几次身人还困着,眼睛未睁摸索着有一搭没一搭为老爷子抚背。
“你想那些干啥……老二老三谁去还不是一样。”老太太知他忧思重,定是心中烦懑闹的。
“咳…他以后唯一的出路………我给他留了这些年的后路啊……”
这时,屋外院门铜环叩响,赵老太太一下坐起来,听确实有敲门声,说道,“去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是回来了。”绕过赵老爷子下炕捡了衣服欲要去开门。赵老爷子从圈椅里拿起宽大上衣披着靠坐在炕头,顺手扯过月牙扶手上的布巾子抹去胡子上的唾沫星儿。
老太太刚出门进入院子,看见老三媳妇打开院门把住还没跨进门来的老三,急切问“当家的,怎么样,事成了没有?”
老太太也急于知道事情结果呢,老太太当下吩咐说,“老三家的,先把灯点上,看厨房里菜馒头还有热气儿没有,给老三端一盘,老三先随我进屋,你爹等你回话。”
“唉,娘,我这就去。”齐氏虽有些迫不及待,依然听老太太吩咐做事去了,手脚比往日利索了些。
“娘,不用了,我在安伯家用过夕食适才启程的。”三房当家赵蓝山从从容容跟在老太太后边,老太太比他心急,他迈一步,她走两步,赵蓝山注意到这点,面上更是神色不惊。
“那也要再吃点儿,赶了这一路。”老太太听他说话不紧不慢,知事情应该是办成了,这个老三越是办了让人另眼相看的事,越是压住性子不显不露。
“这是儿子在县里养安堂给爹抓的药,每日煎两副,娘您也能吃,是养生的。其中棕色纸包是安伯托我拿回来的参片。”赵蓝山把手上提着的纸包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见他手里除了老头子的药包,也未给孙子带点东西,心中为他一心只惦念老头子而甚感宽慰,道,“养安堂的药可不便宜,早同你说他病好了,静养些天便可,你又平白废这许多银钱。”
进入上房,老太太提着药包放在案上,上炕盘腿坐好。在赵老爷子面前赵蓝山动作习惯性拘谨几分,他走至二老左斜下方的圈椅入座,等老爷子开口询问。
老爷子将披着的上衣拢得紧些,说道,“我知你事办成了,槐安大哥作为老丈人去求他郎婿办事,我们老赵家又欠他一回,村里只知我当年救他一双儿女,不知他对赵家多年帮扶已然抵了这份恩情,说到底赵家这是挟恩图报了。这些年承他家多少恩情,我们赵家都需时时记着。”不似老太太,老爷子早已笃定,这事有保正引荐,保正的女婿作为青阳县主簿,是实实在在的九品官,主簿管理县政、粮税、户籍,作为知县的左右手十分得知县大人器重,此事可谓十拿九稳。
“爹放心,儿子都省的。”赵蓝山有些不得劲,意料中的赞许没有,甚至连他这些天辛勤跑动上下打点都一并记在安伯的恩情上!老爷子难道以为只需安伯引荐,谁都能谋得庾吏一职,换作是赵青河,十个安伯帮忙,看他当不当得起这差事。
齐氏踏进来,左手托着细油灯,右手笼住灯芯,听了公公的话心中欢喜,气息不由变粗,火苗一瞬忽闪起来,她将油灯放置在赵蓝山旁边的圆角平头案上,倒了杯凉茶递向他,抬眼时发现,这一会儿功夫,当家的面色比刚到家时难看了些。
知晓儿子确实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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