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楚似的。
蒋管家在幽幽的光线下,默默地站立了许久。
阿标看情形不对,但又不知该怎么化解蒋管家与他之间的僵持。
康钊在世的时候,蒋管家就已经在康家了,一直跟随在康钊身边,为了康家的一切,把人生所有时间都耗在了康家,直到至今,都是孤身一人。
康彦安这话说出来,是伤人心的。
蒋管家沉黑了一会后,转身走出了酒窖,对阿标说。
“让他自己慢慢调整吧,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
他们走后,酒窖下子寂静了下来,只有幽暗的灯光陪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他将自己喝得舌头发麻,没了味道,那双深眸开始游离……
不,应该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夏小然。
夏小然自始至终,只是站在暗角的那一处,静静地看着他。
酒窖幽暗的灯光折射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无法触及的光芒。
那光线细碎,斑斑驳驳地倾泻在他如雕刻般的侧脸上,他褪去往日那份强硬,神色是黯然无神的,是那么的孤单落寂。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是这副模样。
他看起来是那么颓废与无助,与平日里霸道阴冷的他判若两人。
康彦安虽然喝醉了,但他知道她就在酒窖里。
她轻手轻脚地,默默地把他乱扔的酒捡起来,在吧台上摆放整齐,然后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放纵地灌着自己。
夏小然觉得,人孤独落寂的时候是虽然人陪的。
就算不说话,但只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你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因为她就是这样。
刚认识杜洋时,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站起来的时候,他想自杀了好几次。
她就是这样陪他挺过来的。
康彦安眯起醉惺惺的眸子,“过来。”
夏小然终于迈动脚步,走到他跟前。
康彦安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夏小然乖乖地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并排地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
“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夏小然也不问,就只静静听着,她知道他会自己说下去的。
“被人强bao,从楼上跳下来,死了。”
康彦安的话说得简洁,夏小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悲痛,同时也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康钊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其财力与势力是稳居A市第一名,竟然有人敢这么大胆强bao他的太太?
“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的吗?”
康彦安突然神经质般地大笑了起来,是那种撕裂般的,痛彻心扉的笑。
笑着笑着,他眼泪流了下来。
时间的蹉跎,心里的伤口,被他强压了多年,他需要爆发。
“是我的父亲!禽shao不如吧!”
匪夷所思!
夏小然嘴巴睁大,震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万万没想到,他心底还藏着这样的事情。
该是多大的仇恨与绝望,能让康钊对自己的太太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看着康彦安眼眶的泪水沿着眼角滑下,她心狠狠地一揪,觉得这样的他,真的很让人心疼。
他侧过脸看着她,阴森森地问她,“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嗯?”
如果是以前,夏小然会很惧怕他这副阴森
森的样子,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害怕,只觉得他此刻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她来回答。
他只不过是在问他自己。
夏小然伸出双手,轻轻地把他抱入怀里。
然后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就是她当时抱着脆弱的杜洋那样。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怀抱很温暖,康彦安没有拒绝,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她肩上,像个孩子那般竟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