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草芥

    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姜明月登时脑门一紧，哀叹，真的是说谎就像滚雪球，说了一个就得拿无数个来填。風雨小說網她怎么就忽略了既然诗写得好又有流传，便多半不至于没有名气这样的道理！

    亏得姜明月别的都不怎么好，就胡扯的本事练了个炉火纯青，很快便一脸诚恳地又开始唬弄人：“我也不懂。我素来喜欢看些闲书，这几首诗便是从里头读来的了。”

    防止孙嬷嬷再问是什么书，姜明月还补了一句：“至于什么书，我倒真是忘记了，毕竟我那闲书都成摞的。”

    青碧在做吃食方面，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姜明月吃一顿就翻新个花样也难不倒青碧的，但在别的方面却是单纯得很，姜明月说什么，青碧便信什么，闻言便道：“小姐看的闲书的确太多了，口里总是冒出些旁人不大听得懂的人名地名还有一些趣事儿。唉，说起来，小姐你之前说的很潇洒的楚留香又是谁啊？”

    这救场及时得，让姜明月都忍不住又捏了捏青碧圆乎乎的脸颊，眼尾挑起一抹笑，风流俊秀的味道一下子便漾开了：“美人儿有问，岂敢不答。这楚留香却是个有故事的人物。先从第一段《血海飘香》说起。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奶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要说将《楚留香传奇》整个背下来，姜明月是没那能力，或者说即使有能力，现在她穿越了也没个机会了。風雨小說網但复述大体情节，对姜明月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了。

    古龙笔下武侠小说的魅力，不用多说，当时可是风靡一时，就姜明月穿越那会儿还有一打一打的古迷呢。盗帅楚留香又是其中颇有名气的，翻拍了足足二十四次，这种现代老少咸宜众人皆喜的作品，迷倒平日里消遣甚少的三青、孙嬷嬷，也简直不要太容易。

    于是不多时，原先还热热闹闹的阁楼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只余姜明月在徐徐清风中不急不缓地讲着《楚留香传奇》，青碧、青若、青央围坐一旁，入迷地搁那听着。孙嬷嬷也忘了对那三首诗残余的一些疑虑，被明月吸引了过去。

    姜明月在心里悄悄抹汗，这事可算要过去了。

    但古语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香帅一出，倒没人关心诗那小插曲了，但三青和孙嬷嬷对完全不同于真正的古代话本子那种简单构造的《楚留香传奇》迷得太深了些，一等明月闲下来，青碧、青若、青央三个小丫头便轮着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来贿赂自家小姐，兼着撒撒娇恳求明月再讲一段。

    姜明月拿身边这三个丫鬟最没有办法，孙嬷嬷打趣她的话甚多，但有一句说得倒真有道理，依她这份怜香惜玉的性子，真生成男儿才更相宜呢。

    于是姜明月每日便总免不得说一段香帅的故事。

    孙嬷嬷按年龄来算是长辈了，人也稳重，自然不会如三青那样去缠姜明月，但每天说故事的时候，孙嬷嬷也铁定不会落下的。

    姜明月也坏，古龙的小说，笔法是武侠，内容却也偏侦探推理的。姜明月每次新讲一段，便只肯讲前情，在三青和孙嬷嬷都听得疑惑重重恨不能立刻晓得真相的时候就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讲下去了，要将大家胃口都吊足了，次日才继续说。

    然后就指着青碧、青若、青央闷闷不乐挠心挠肺的样子偷乐。

    孙嬷嬷在后面瞧着这一屋子的主仆长叹不已，唇边的笑容却出卖了她没那么严肃的心思。规矩，那是做给别人看的。若这规矩让你觉得辛苦，私底下还任由它框着不肯放松，那只能怪你自己脑子转不过弯儿，反叫自己活得刻板无趣。

    若姜明月晓得孙嬷嬷这番感慨，指不定才终于能想起最后请辞出府的秦嬷嬷一下，然后不痛不痒地点评一句：可惜秦嬷嬷在宫里那人精扎堆的地方混了半辈子，竟也没能明白那么浅显的道理。

    不过孙嬷嬷没将话说出来，姜明月这个没心没肺的便仍当秦嬷嬷是浮尘草芥一般的人物，早忘了个一干二净，万不会想到，将来秦嬷嬷竟又会找到机会与她的人生产生了一点儿交集，还掀起了一点小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