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散发出捆缚一切的意境,向着骨爪延伸而来。
骨爪倏然后退,暂避锋芒。
毕竟以刘屠狗的猛虎为缓冲,打一个时间差,慢慢消磨反应迟钝的吴碍神意是一回事,主动寻衅,与真正复苏的神通真意硬拼,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见没了威胁,寄身于刘屠狗灵感之中的大佛并不追击,锁链随之再次沉寂。
直到此时,羊泉子才猛然间发现,那由光雨汇聚而成的,哪里是什么光带,分明是一柄刀的刀身!
只因这柄刀太过巨大,甚至远远超过大佛和骨拳,以至于光点显得有些稀薄,方才竟然没能一眼认出。
此刻凝神看去,只见这柄刀横亘万里、血气滔天,既有先前那株灵根的璀璨纯粹,又如那头猛虎一般凶戾不可一世。
这下,便连羊泉子这等见多识广的老魔也是大吃一惊:“灵根、猛虎竟都是变化,这柄屠刀才是根本?这是何等乱七八糟、却又何等可怕的灵感!天意垂青,竟能偏心到这个地步?”
他惊疑之间,就见屠刀又起变化,刀身骤然缩小,不再追求大而无当的形体,反而极为凝聚,与骨拳相当。
刀身澄澈如秋水,泛着淡青色,杀气纵横,远超先前,只是看一眼便让羊泉子生出锋锐透骨的错觉。
大佛则如镜中花一般,映在澄澈的刀身上,只留下锁链连通内外,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刀身上,既是镇压,也是磨砺。
“难怪方才击打刀身,竟能引得这锁链主动复苏。疯子!都是疯子!这等残酷凶险的法门,当真是闻所未闻。区区灵感,就不怕不堪重负,被神通真意缠死、压垮么?”
眼见得刘屠狗图穷匕见,使出了全力,而自己已隐隐落在了下风。如此下去,恐怕只有两败俱伤甚至败亡一途。
至于到底是刘屠狗先撑不住吴碍的神意,还是自己的灵感先被打灭?所谓拳怕少壮,起码在灵感境界仍是如此,羊泉子心中再无半点侥幸。
胸中的不甘如烈火灼烧,他不由得恨声道:“吴碍贼秃,欺人太甚!老夫在此立誓,倘若今日不死,定教你佛门倾颓、道统无人!”
他原本不过是一时气愤,随口发出这几乎永世无法完成的誓愿。
谁知这在心湖之中,又是最为凶险纯粹的灵感死斗之时,任何一个念头都是纯洁无瑕、映照本心,与外面有着本质不同。
这等本心大誓一出,骨拳绿焰立时便如火上浇油,呼的一下猛然窜起,滔天绿焰将大半虚空侵染。
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之声中,骨拳上的裂缝尽数愈合,不可计数的赤红色羊角鬼面一瞬间就被炼化,但见骨质温润,毫无瑕疵,竟生出圣洁之意。
羊泉子心意灵感之中二百余年都无法去除的杂质尘垢被灼烧大半,如回光返照一般,隐隐再现一位神通大宗师圆融纯净的心灵境界。
这是谁都不曾料到的异变,天地大道、玄妙无方,老魔头竟于不可能之境地,再度上窥神通之境,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原来如此!”
羊泉子既喜悦,又懊悔:“心中但存勇猛精进之心,一旦入得此棋局,不论正邪善恶,自有气运加身!可笑老夫苟延残喘二百年,本以为深谙篡夺吞噬之道,当真是坐井观天、贻笑大方了!”
“择日不如撞日,老夫欲践此大愿,便从今日始!”
骨拳忽的一下返璞归真,连弥漫虚空的绿焰都尽数收敛,整只拳头变得晶莹碧绿,宛如翡翠。
接着,轻飘飘的一拳飞向屠灭刀,不带半点威势。
虚空却随之剧烈震动起来,骨拳所过之处,碎裂之声不绝于耳,立成一片混沌。
眼见得羊泉子来势汹汹,刘屠狗身处生死之间,胸中却是快意已极,大笑一声:“妙哉!”
因着灵感交锋的缘故,羊泉子沉疴尽去、再度向着神通境界升华的感悟,他同样领略了几分。
屠灭刀一横,但见刀光璀璨!
人道神通之威不可敌,我刀自向神通去!
赫连明河曾对刘屠狗说:“世上事可再一再二,若是再三再四便要过犹不及,我的第三刀,只用在分生死之时。”
刘屠狗原本也有三刀,然而自当日硬抗鲁绝哀一刀之后,便只剩下了一刀。
这一刀,叫山崩也可,叫大河登岸也罢,实则刀招本无名姓,只看刀意如何。
二爷的刀意很简单。
这一刀,杀善恶、了恩仇、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