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畴头:“那次大人是借助了大雨之势方成,今日这一刀比之当日,威能高出不知凡几,大人修为精进之速,令人叹为观止。”
哥舒东煌深吸一口气,向着朝自己涌来的大浪潮头绝然挥斧,两柄麒麟斧划出两道诡异刁钻的弧线,劈波斩浪,竟是悍然以攻代守。
他心中微微叹息,这情景,一如当日在曲水边面对潮水般涌来的公西狼骑,只是今日,他身后并没站着那个叫做单于奕朵的美丽女子,那个张嘴咬他、骂他是没心肠的邪魔的西帐公主。
他轻轻吟唱:“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北斗者,圣皇七政也,天之诸侯,为帝前驱!”
麒麟斧光华大作,虽山压河淹,终不能尽掩其芒。
有愧无愧,有情无情,尽在双斧之间。
除去右手麒麟臂,哥舒东煌左臂上同样猛地跃出一头麒麟虚影,双臂相辅相成,无论攻防,威力陡增。
刘屠狗微微讶异,随即头:“若不是心思太大,一旦成就则必定宏阔无比的气象始终未竟全功,只怕半步神通都唾手可得,也不知这个神将后裔到底领悟了何等了不得的灵感。”
他嘿嘿一笑,手掌轻轻一翻,托起一枚玲珑剔透的叶片,叶片极,观战众人相隔太远,离得近的哥舒东煌又自顾不暇,是以满场竟是无人能够看清。
“二爷我还有一刀,不过仅是雏形,始终没有尽悟,不得今日只好拿出来试试,你虽然修为低我一头,但那是自找的,可不要因此埋怨俺以境界欺人。”
他手掌猛地翻转朝下,将那枚叶片径直投入滔滔河水。
无人能见处,一柄屠灭刀虚形飞出刘屠狗心湖,自眉心竖痕钻出,一闪而逝没入倒垂山峰之中。
当日刀种破土,灵根一叶托屠灭,以二爷境界竟然无法掌控,为了全力追杀羊泉子,不得已再次自跌境界,将灵根留在丹田气海,屠灭心刀退去一切有形刀气,升腾而上镇~压心湖。
今日以刀山为屠灭心刀,以刀河为灵根叶片,再现当日丹田胜景,这便是凝聚了刘屠狗一身感悟修为且尚不能全然悟透的一刀。
真正半步神通甚至有望超脱的一刀。
所以二爷,不要埋怨俺以境界欺人。
“我有一刀经,可杀善恶心!”
天地仿佛为之一顿。
下一刻,山峰暴涨,大河泛滥,刀光璀璨如大日,照彻得方圆百丈一片白茫茫,无人能看清其中究竟,唯听得哥舒东煌的怒吼,以及一声刀斧相击而发的轰然巨响。
其后天地俱寂,再无杂音。
待光芒散去,众人忙睁眼向场中看去。
再无什么高山大河,再无什么麒麟咆哮。
哥舒东煌长衫破烂、衣襟染血,神情萎顿地跌坐在地上,脚下如被大火焚烧,尽成焦土。
“即便不杀我,也该借机废了我,为什么不?”
刘屠狗以刀拄地站着,脸色极为苍白,眸子却依旧炙热明亮。
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去看哥舒东煌一眼,而是仰头望天,彷佛想从那空无一物的长空中看出些什么。
无人听见他低声的呢喃。
“鲁绝哀,你以力摧山,以言乱心,那番善恶之论让俺刻骨铭心。”
“有朝一日,刘屠狗必以这一刀,再问你心中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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