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就越是浓重,刘屠狗细细分辨,那是风雨欲来时的凝重肃杀。
到了后来,即便灵觉最弱的筑基境乃至普通士卒都有所察觉。
“大人,这条路平日里总有牧人和商队来往,如今竟然一个人都看不到,怕是朔方城有大动作了。”
最熟悉先登寨周遭情况的桑源道,他的目光看向董迪郎,想向这名消息灵通的校尉之子寻求佐证。
董迪郎头,也开口道:“准备了几个月,也该万事俱备了,曹军机再磨蹭,现下也该坐镇在某一座边州的府城了。原本是有两手准备,若是狄人势大,就以固守为主,若是相反,则主动北征,分担其余几州的压力。”
刘屠狗哦了一声:“今年狄人侵扰的主要方向恐怕不在幽州,那就是要北征了?”
“十之**是如此,大人快看,寨墙上人好多啊。”
刘屠狗闻言极目望去,发觉远处的先登寨北墙上枪戟林立,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墙上守卫显然也发现了第四旗,低沉浑厚的号角声激荡四野,北门吊桥被放下,十余骑黑披风冲出了寨门,向着第四旗而来。
“咦?”杨雄戟有些惊奇地道,“这么心勤勉,可不像是先登卫大爷的行事做派啊。”
他看了二爷一眼,见后者头,便招呼一声,带着手下一什人马迎了上去。
出寨的黑鸦由一名什长带领,杨雄戟刚好认识,是张金碑第三旗的人。
那名什长看清来人,禁不住面露喜色:“杨爷,可是刘左尉回来了?”
杨雄戟一愣,问道:“什么刘左尉,先登寨不是只有个李左尉吗?”
那什长也是一怔,立马反应过来,忙道:“人糊涂了,杨爷该是还没听到消息,常军门如今就在寨里,已经亲口允诺,只要刘百骑长的功绩属实,回来之后立刻升任左营校尉!”
杨雄戟更奇怪了,问道:“什么时候朔方将军可以替先登校尉当家做主了?先登寨不是守住了吗?李宋麒充其量就是个功过相抵,怎么也轮不到常军门插手军务吧?”
即便是杨雄戟这个从军不久的书生都知道,边军体制中封号将军与封号校尉这两种职衔的权柄最重,虽然品级有高低,却都是直接由天子敕封,平日互相制衡,以防边军大将拥兵割据、尾大不掉。
如今北四州的边军不论数目多寡,都只有一位封号将军和两名封号校尉,封号将军麾下的兵多,封号校尉兵少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基本形成大致的平衡。
起来,八个封号卫之中,要数先登卫最名不副实,空有个架子,内里却完全就是个收容罪囚和江湖败类的送死营。
若不是如此,李宋麒这样空有后台、自身并没有半分资历的世家子根本不可能得到封号校尉这样的显赫实职。
先登卫虚有其表,董允的越骑卫独木难支,朔方根本就是常兆清一家独大。
即便如此,任凭朝中御史屡次弹劾,常兆清仍能坐稳这个位子达十二年之久,圣眷之隆,可见一斑。
如今大战起,这位朔方将军更是公然将手伸进了先登卫,其飞扬跋扈,亦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