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了二十六年,他最得意的曲子被人盗用,他最心爱的男人心里从来没有他。他觉得自己活得真窝囊,这世上再没有比他窝囊的男人了。
“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滚!”楚慕厌恶地吼道。
陆泽明的好脾气被楚慕一句话吼得烟消云散。他陆泽明什么时候这么耐心的哄过别人。有几个人有胆量指着他的鼻子说滚。
陆泽明的口气明显不耐烦起来,“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给你的钱不够花了?不够花你伸手向我要啊。我什么时候短过你零用钱。专辑销量不好是乐界的通病。天王天后级别的歌手销量同样不见得有多好,现在的歌手大多数靠跑商演吸金,发新歌也是在网络上发,或者是电影电视的主题曲。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有大把的闲钱发专辑吗?”
这些话陆泽明说过不止一遍了。以前他教训楚慕时,楚慕总是老老实实的拘着手认真听。可今天楚慕不想听了,陆泽明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就站起来离开了录音棚,转去洗手间里洗脸。
“你——”陆泽明不甘心地叫了他一声,跟着来到洗手间。
洗手间的空间不算大,两个人站进来有些挤。陆泽明主动伸手环住小孩的腰,明显起了反应的下|体跳动了几下,跃跃欲试的顶在楚慕腰间。
楚慕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每次他发专辑赔钱,陆泽明都会以此为借口把他从录音棚里带回家,美其名曰还债。实际上就是把楚慕关在家里一段时间,让楚慕每天晚上在床上伺候他,玩各种花样。
楚慕上个月发行的新专辑怒放又赔钱了。这张专辑的后期制作特意请来摇滚教父原野的音乐团队帮做的。所以累计加起来赔了将近一千万。
楚慕咬了咬唇,他知道陆泽明想借口赔钱做那种事情。但他有原则,他不能接受在录音棚这边做,这是对他梦想的玷污。
他低声哀求道,“去楼上房间。或者去你那里。这次还完债,我们就结束吧。”
陆泽明听前半句话时心情还不错,听到后半句,他脸色变了。脱衣服的动作顿了下来,不可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
楚慕态度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想再做这种交易。我以后不出专辑了。我们结束吧。”
陆泽明目光沉了沉,一抬手将楚慕推到洗手台上坐着。他的黑亮眸子凝视着楚慕的脸,“你给我好好说话。什么叫你不想再做这种交易了?”
陆泽明确实动怒了。他忍不住在心里问道:难道他对楚慕还不够好?十年来他身边只养着这么一个小宠物,楚慕可以说是享尽独宠。他自问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比他更容忍这个小孩了。所以他不明白楚慕凭什么敢说结束。
楚慕被迫靠在冰凉的镜面上,起先是抿着唇不回答。后来被男人的眼神盯得如芒在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欠你们什么!我是花了你的钱,可你也睡我了!我写的曲子你拿去给景溪用,他赚了不少名气,也赚了不少钱。我们全部扯平了。”
提到景溪,两个人的脸色俱是一变,变得不怎么好看。陆泽明的脸色可以说是阴沉了,他甩开楚慕走出卫生间。
卫生间门关上后,楚慕低着头坐在洗手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以前没有这样多愁善感过。随便给他一样乐器,他能立马兴奋起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到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小段旅程,他想要活出自我,而不是勉强自己继续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做了十年,他早该清楚自己的处境,哪怕再来十年,景溪在陆泽明心目中的地位仍然是无法取代的。
楚慕调整好情绪走出来时,陆泽明正靠在沙发上抽烟,他两指夹着香烟,双唇轻启吐出一片烟圈。这让楚慕很厌恶,对陆泽明的行为很厌恶!陆泽明从来不敢在景溪面前抽烟,因为景溪是一名歌手,因为景溪闻不得二手烟。
楚慕压抑了十年的愤怒全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握紧拳头站在原地,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陆泽明抽完两支烟,明显没了方才的兴致,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临走前,陆泽明对着楚慕交代道,“我不勉强你。你真想走就走。走之前我劝你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这些年你吃的穿的哪一样我不是给你最好的。你确定你还能倒回去过以前的苦日子?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
陆泽明交代完,潇洒的转身离开了。在他看来,小孩不过是心情不好在跟他闹脾气,冷落一段时间就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