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啾……啾……”各式各样的鸟鸣声在山间此起彼伏,伴着悦耳的鸟鸣秦空从一侧用“桂蜕”将桂皮挑起,然后前后滑动“桂蜕”,使用“桂蜕”蜕桂皮用力要均匀,遇节要环绕,遇弯要顺弯均匀减少力道。熟练以后就可以顺着手里“桂蜕”感受到的反作用力来决定用多少力气,也就能又快又好得将桂皮从桂树身上蜕下来。秦空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很熟练了,她很快完成成手里的活,然后看秦老大干活。
秦老大要将从树根桂树砍断,然后削去主干上的枝枝丫丫。用勾子量好长短并将桂皮均匀的分成一筒筒,然后从上往下用刀尖划一道口子。
秦空她们就是从口子那里把“桂蜕”放进去。力度不够的话,桂皮的每节将不能分离,就会影响整根桂树主干的剥皮。所以这件事只能由秦老大做。
秦空她娘则是将削下来的枝叶继续整理好,叶子可以当柴火,枝条的桂皮也可以锤下来晒干卖,剩下的也可以做柴火。
即便不算没种植时去山上砍野生的,秦空她们家剥桂皮卖也有五年了。全套流程也非常熟悉了。蜕下的桂皮晒干就可以卖了。
经过这些年的积累,秦空家里终于可以算是小康之家了,即使现在家里又添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遇上灾年都不会有问题。姐姐们也都嫁得不错,毕竟秦空家富足是有目共睹的。
至少舍得用油灯了。秦空默默在心里吐嘲。
“四丫呀,你觉得憨狗咋这人怎么样?”
“啊?”
饭桌上,秦空她娘忽然问道,秦空抬头看看爹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问,也许是要找人手帮忙?虽然摸不着头脑她还是回道:“还行吧,挺老实的,就是话少点。”
“你也快十五了,就定他吧。”秦空她娘说了也不看秦空就继续低头吃饭,秦老大就只是瞪着两个弟弟看,饭也不吃就咕噜咕噜地在那抽水烟。
秦空:……
什么跟什么啊?
晚上秦空睡不着觉,她没想起,或者说故意选择忘记了古代女子十五就要成亲。看爹娘的表现是觉得不太对得起她,也是,憨狗他爹还是没消息,要不是这几十年都没遇上灾年,憨狗和他娘估计都活不下去。而秦空的姐姐们几乎都嫁到大村里家境还不错的家里去了。现在要把秦空嫁到这么一个家徒四壁,婆婆还身体不好的地方去,也难怪他们是这种表现。
也许他们是觉得秦空给家里带来了财富,然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要让女儿嫁人以后继续帮衬家里,就要找一个同村的可以拿捏的亲家。憨狗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来秦空她带着记忆出生,对家里的认同感不高,对亲人就更不是很亲近。几个姐姐的出嫁和奶奶的去世都不能在她心里留下太多的触动。现在爹娘这么对她,她却觉得难受。果然人都是自私的么?
即便她觉得嫁给一个认识的人比盲婚哑嫁好,因为经济状况她可以改变,人她却不能改变。
对自己来说嫁给一个认识的人才是最好的,就算秦空这么一遍遍安慰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秦空穿越而来,她自然而然对所有人有一种隔阂,即便她不表现出来,又隐隐有一种优越感,自己不认同她们是亲人却又希望她们将自己当做亲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现在这样又怎么能只怪秦空爹娘?娘家里的近家里还可以帮衬出嫁女,秦空爹娘对她已经可以算是不错了,家里养不起的时候送儿送女甚至卖儿卖女都是常事,这又算的了什么?秦空爹娘觉得羞愧更说明了他们是疼爱秦空的,若是没感情卖了都会觉得天经地义。
也许以后要对所有人投入更多的真心?
秦空也不知道成亲后应该怎么办,她前世也不过是父母万千宠爱长到22岁活在象牙塔的大学生罢了。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连恋爱都还没谈过,现在却要去和别人组成一个新家庭了。
可能出现的传说中的婆媳矛盾更是让秦空忐忑不安,想着想着这种不安定感甚至改过了刚刚的伤心。刚刚的伤心只是秦空一时不能接受罢了,而对未来的担心却让秦空的心像悬在半空一样,久久安定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