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冲点头答应下来,这不就是收集一些消息,在巡捕房,卖消息这种事情很多,他作为探长,从中也捞到了不少油水。
“这样,我给你一个代号,叫不死鸟,怎么样?”
“不死鸟,云姐,这个代号挺好,不死鸟,永远都不死。”梁冲点了点头。
“我在上海这几天,由郝哥儿负责跟你联系,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他会直接打电话给你。”巫小云道。
“好的,云姐,我随时听候调遣。”
“梁子,我们先走了,你把咖啡喝了,已经付过账了,别浪费。”郝彬站起来,身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梁冲的肩膀,与巫小云一道出来文艺复兴咖啡馆,汇入街上滚滚的人流之中。
“云姐,下一个咱们找谁?”
“小海,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巫小云问道。
“闸北,棚户区,过年时候,我去看过他一次,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那儿了。”郝彬眼底闪过一丝酸楚。
“小海父亲的病好些了吗?”
“小海的父亲去年就去世了,叔叔的后事是我跟梁子几个帮忙料理的。”郝彬道。
巫小云默然不语,这一次回上海,很多人和事已经物是人非了。
闸北,棚户区,等巫小云和郝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这里是全上海最脏最乱的地方,治安也是最差的地方。
小偷,地痞,流氓横行,住在这里的都是最穷的人。
苏小海就住在这里,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郝彬腿脚不灵便,所以,也就没能够时常来看他。
但是每个月还是让人给他送些米面接济他一下。
小海在黄浦江码头做苦力,每天挣的钱,除了吃饭,就给生病的父亲买药了。
所以,经常家里不够吃,以前郝彬这些人都帮衬着,现在小海的父亲过世了。
他一个人码头上做苦力,日子过得很苦,他又是个很自尊的人,总是让郝彬他们接济,自尊心受到伤害,最近几个月郝彬让人给他带过去的米面都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
郝彬过年的时候去看过,还给他带过东西,小海没有搬走,就那一次他收下了,之后他再让人带的东西,一次都没有收。
以前有一个生病的父亲,自尊心强的小海拒绝不了郝彬等人的好意,总不能让生病的父亲跟着自己一起挨饿吧。
后来料理父亲后事也是郝彬他们帮忙出钱出力,因此他说什么不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了,他有手有脚,在码头干活挣钱养活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个时候,小海差不多从码头下工回来了。
穿过一条条小巷子,一股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棚户区一到夏天就这样,味儿特别重。
这里的公共卫生设施又很差,到处都是污水横流,人们又很少有“卫生”的概念,有的地方,直接就在大路上方便,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可是上海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吸引了太多的人来淘金,还有那些活不下去的也都蜂拥而至,希望能够有朝一日飞黄腾达。
但是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又有几个人,有的还没等到飞黄腾达,就已经横死在街头了。
“云姐,前面就是小海的家了……”
“怎么回事,小海家门口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巫小云和郝彬来的时候,发现小海家的门口站了许多人,低矮的屋檐下面,黑压压一片,不下上百人。
“借光,借光……”
“小海,小海,你醒醒,醒醒……”
门口空地上,一个年轻的,浑身穿着打着补丁的女孩子跪在地上,抱着地上担架上的年轻男子一边哭,一边喊着。
郝彬走近一看,躺在担架上,几乎没有呼吸的男子可不真是他们此行要来找的小海吗?
小海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浑身上下多处青紫,赤着脚,上身衣服也扯烂了,从身上的伤痕看,显然是被人用棍棒给打的。
“小海,这是谁干的?”郝彬怒火中烧,一瘸一拐的挤到跟前,大声喝问道。
围观的人群一片寂静。
“你是郝哥儿,小海的朋友?”小海的邻居认出郝彬来。
郝彬脸色冰冷,小海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那个总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兄弟,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执拗的人。
“到底谁干的?”
“处了东洋人,谁还能把人打成这样?”把小海抬回来的两个苦力工友叹息一声。
“日·本人!”郝彬眼中杀机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