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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大学,管理大楼,最顶层的密室中。
邱青泉已经在这里躲了两天三夜了,幸亏他认识金陵大学的历史学教授贝德士,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躲避日军。
这种如同“老鼠”一样的日子不知道还需要过多久。
贝德士将他安排在这个几乎不见天日的地方,每天只有日暮西斜的时候,才能有那么一丝的光亮透过风窗进来。
听着外面呼号的寒风,他只能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里没有任何取暖的东西,不能生活,只有一条毛毯,还是贝德士从自己家的床上拿来的。
一天只能吃两顿饭,一顿热的,一顿冷的。
因为贝德士每天也只能给他送一次饭,有时候会给他带上半瓶酒,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因为他并不知道,下一次贝德士上来,还△∞,有没有酒了。
难民营物资奇缺,这一点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日本兵在南京城内到处烧杀抢掠。
国府的首都就这样被这帮畜生糟蹋了,邱青泉内心椎血,心如刀割。
他真想出去跟日本人好好的干一场,可他手里什么都没有,武器就剩下一支左轮手枪,以及不足三十颗弹药。
跟着他的两名警卫也被贝德士安排进了难民营,他们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何处?
卷缩在密室中,呼吸着带着一丝腐朽的味道。邱青泉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过的最黑暗的日子。
也许哪一天就有日本兵冲进来,把他给抓了出去。
严刑拷打,或者直接枪毙!
他觉得剩下的人生是灰暗的,没有任何光明,很沮丧。
“邱?”
“贝德士教授,你来了。”邱青泉听到贝德士的声音。他慢慢的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过去,将密室的门打开。
一天未见,贝德士额头上的纹路多了不少,头发也有些白了,眼圈红红的,眼窝深陷。
“邱,你觉得怎么样?”贝德士关切的问道,他提着一战煤油灯。柔和的光线似乎给这寒冷的密室带来一丝温暖。
“我还可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邱青泉问道,他主要是一个人待在这个密室内,太寂寞,太无助了。
就像是一个被判了刑的囚犯一样,不知未来的命运如何,内心的忐忑不安就会把一个人给逼疯的。
“该死的日本兵到处在抓人,杀人。他们根本没有人性,上帝。这些日本兵跟疯子没有什么区别。”贝德士愤怒的骂道。
“他们的长官就没有制止吗?”
“邱,不知道吗,他们的长官不但不阻止他们的士兵杀人,抢劫,甚至是**妇女,他们自己还加入其中。我真不明白,他们说是来帮助你们中国的,结果确是如此!”贝德士真的十分愤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蛮的士兵,野蛮的军官。
他对日本人彬彬有礼的感官彻底的改变了。
“如果真的是来帮助我们的。何必要派这么多军队过来呢,他们只不过自欺欺人的给侵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了。”邱青泉道。
“是的,邱,你说得对,我现在有些明白你和你们的国家为什么要抗击这些日本人了。”贝德士义愤填膺的道。
“谢谢你,贝德士教授。”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对吗?”
“对,朋友!”黑暗无助中,还能有这样一位无私帮助自己的朋友,真的很难得。
“邱,没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对吗?”贝德士教授突然非常严肃认真的问道。
“没有,除了我的两个警卫,没有人知道我躲在你这里?”邱青泉也是心中一突。
“非常奇怪,今天下午,有人来到金陵大学难民营,他们到处打听有关中国军人的事情,尤其是教导总队的人,我觉得,他们是不是寻找你们?”贝德士道。
“有人在打听教导总队的情况?”邱青泉有些惊讶,“会不会是日本人吗?”
“不会,日本人会直接冲进来抓人了,他们不会跟你讲道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难民,而且他们身上都携带武器,是军人,跟邱你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但他们一定是城内的反抗组织。”贝德士道。
“反抗组织?”邱青泉有些不理解。
“邱,你看看这个。”贝德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传单出来。
《给南京军民的一份信》!
“贝德士教授,这是什么?”邱青泉躲在这里,基本上与外界隔绝,除了贝德士会带给他一些消息。
“日本人现在到处在抓印刷这张传单的人,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收获。”贝德士说起这个,心中有些快意,毕竟这个东西,日本人现在搜查的十分严格,藏匿者,抓到就会被枪决,而外国人则会马上驱逐出南京城。
这张传单,贝德士从一个逃难的难民的手中得到的,只是那个难民还不知道这就是一道催命符,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字儿。
借着晕黄的煤油灯光,邱青泉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越读越觉得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涌动,读到最后,浑身热血都感觉在烧了,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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