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微风不过是轻轻拂过,太傅府上开得极盛的桃花竟是瞬间吹落,纷纷飞扬而下,宛如给整个庭院不经意般染上了桃色般的光辉。
极美,极艳,让人难以移开双眼。
可即便是如此,却依旧无法遮住对面那个年轻男子一分一毫的艳色,长而温顺的墨色从肩头间不经意地滑落,更是映衬得那张精致得难以描绘的五官更添上几分惑色,微微上挑了的眉眼和薄薄的红唇,却是生生地让这样艳色透出了几分冷冽来。
仿佛感觉不到对面的太傅微蹙着眉而视的视线一般,那墨发男子只是淡淡地低了头,落在了棋盘边上的那杯清茶之上,点点的桃花瓣却不知什么时候轻落到了那清茶之上,悠悠地在茶面上轻浮着,荡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小涟。
两只修长的手指轻夹着一枚黑子,青衫轻移,那枚黑子却是没有落到棋盘之上,而在落在了棋盘的侧边上,轻轻地一敲,发出了棋子和棋盘边角轻撞的清脆响声。
‘叮——’
顿时,对面的太傅瞬间便回过了神,看着这副千金难得的玉石的棋子竟是被眼前这般粗鲁地对待,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心中更是忍不住一阵的肉痛。
这珍贵的玉石棋子前朝也就只留下了这么的一副了,见着是好不容易的露了面的人来,他才忍着肉痛从藏珍阁里摸了出来,却是没有想到了这会儿才第一次见光,却是被划花了那么几道的痕迹来。
可当太傅抬眼对上了对面那人琢磨不透的面容,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轻轻地搁下手中的棋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堇王,既然不愿与我这老子下这一盘棋,又何必让好好的一副玉石棋子糟了罪?”
然而,那墨发男子却是只是看了老太傅一眼,扯出一抹淡淡的冷嘲来,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清茶面上绕了几绕,“太傅严重了,学生哪敢,只是学生想知道,太傅刚才盯着学生的脸如此的出神,就不知学生的脸究竟写了什么,竟让太傅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并没有带着多少恭敬的意味,似乎在记忆之中,眼前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样子,先皇未驾崩之时,还能从脸色看出了那么几分情绪,但在原来的大皇子登基成为了现在的成帝之后,老太傅便再也无法能从自己这个曾经最聪明的学生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顿了顿,老太傅竟是发觉那话头自己难以接下去,不由得扯扯嘴角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却已无心执子,零零碎碎地扯到了他事之上,“学生这称呼却是很久都未曾从你口中听到了,罢了罢了,这副玉石棋子再珍贵也得了你堇王的厚待也算是它的福分了,也不知堇王最近可是有些什么看上眼,给我这个老太傅几分薄面,以成赠物之美又如何……?”
然而,还没有等老太傅将话给说完,庭院的一角却是传来了好一阵地吵嚷,感觉到这平时略为冷清的庭院管家今个儿竟是有贵客在,管家的婆子不由得有点急了,却又怕是将惊动了贵人,压低了声线不敢张扬,急急地招手喊人来,便是要让将这群新来的丫头片子先给领到外面去。
却不曾想,那墨色的男子却是不知打起了什么主意来,深深地看了对面的老太傅一眼,忽然间却竟是灿烂的笑开了,指了指庭院外面一群不知所措的丫头们,便道,“成人之美又何难,只是太傅可是知道学生的,即便是和璧隋珠也是腻了味,既然太傅今儿定要送这个礼,那就不如让本王从那群丫头里随意挑了一个去吧,只是不知道太傅又舍不舍得割爱了……”
顿时,老太傅只觉自己的鬓角微微地被冷汗沾湿了,脸上的表情越加的僵硬,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不过是府外带进来寻常的市井丫头而已,年纪约莫六岁到八岁之间,原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小女添上几个她自个儿欢喜的丫头罢了,花费不过是几两银子,怎又能赠予威名在外的堇王作礼物,朝廷上下又将会是以一种怎样的眼光看他太傅府?!
但是,老太傅却是知道的,这堇王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话,竟是容不得他做任何的拒绝,想说的话怎么憋也憋不出来,只是苦笑笑地赔笑着,“这……当,当然,又有何不可?只要堇王不嫌弃便是了……”
说着,老太傅将是命那管家的婆子将那一群丫头片子都带到了面前,一字的排开,不过是那么的一眼,堇王还没有说些什么,老太傅便是皱紧了眉。
还真是一群脏兮兮的丫头片子,虽是让转卖的牙婆换上了几身还算是干净的素衣,但这群丫头片子营养的不足还是显得而易见的,大部分的孩子头发还显出那么几分的枯黄,素衣套在了身上也显得松松垮垮的,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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