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道,“奴婢也不大清楚,就瞧着方才像是文大爷往这边过来了,掌柜的还专门交代了奴婢们别扰了贵人清净……”
话音未落,屋子里的声音陡然高亢了一分,在静悄悄的角楼里,隔着厚厚的屋门,这高低起伏的闷哼声儿若隐若现地往人耳朵里钻,显得极为靡丽。小丫头羞红了脸,求饶似的看向徐世衡:“二爷,您看这……”
“怕什么,爷还在这儿呢!”徐世衡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贴到门口仔仔细细地听着里头的动静,脸上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因着酒多了还是兴奋太过。
正听得起劲,那门“吱呀”一声往里头开了一条缝,徐世衡差点一个趔趄栽了下去,好在被小丫头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子,愣了一瞬,眼里更亮了几分,趔趄着身子,抬脚便将门踹得大开,屋里的情形霎时一览无余。
小丫头冷不丁地看了过去,顿时“啊”了一声,惊慌失措地往后跌倒在地上,哆嗦着吸了口气,吓得转头就跑。
徐世衡这会儿根本没功夫顾及他人,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愣愣地看着屋子里的人,呆了好半响,突然爆出一阵大笑,直笑得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角楼里的人听见这番动静,都惊诧地奔了过来,这一看,个个目瞪口呆——屋子里两个男人白条条地裹在一处,一个是众人熟知的文家大爷文清贵,另一个都四五十岁了,样子看着极其邋遢。这当中的情形简直是靡乱不堪伤风败俗,让人一阵恶心反胃。
众人被这一幕惊得三魂失了六魄,呆愣着看了好半响,突然爆发出一阵唏嘘声来。文清贵的小厮富安满脸餍足地从柴房后头转回来,一看这阵仗,直觉不好,再往门扉大开的屋里一瞧,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谭三娘隐在屋子后头冷眼看着这热闹非凡的一幕,满意地哼了一声,脚下一点,无声无息地往阁楼找陆冉去了。
这份嘈杂震惊不过眨眼的功夫便传到了梨园里,才刚还在赞赏恭维陈子昀的一众文人士子们听见角楼里的消息全都傻了眼,不自觉地看向陈子昀,脸色渐渐古怪起来。院子里一时鸦雀无声,陈子昀气得面色铁青,眼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错着牙朝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心领神会,飞快地往后角楼奔去。
不到半刻钟,文家大爷文清贵在文会上背着人跟身边的老管事偷乐的腌臜事儿便传遍了整个宝和楼,连溪水廊榭里头的女眷们都听了消息,夹杂着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小道消息,譬如文大爷竟然甘当玩物任那管事胡作非为,再譬如那管事长得极为难看也亏得文大爷眼光“与众不同”,诸如此类,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
陈子昀木然地站在泗水亭里,把火气压了又压,朝亭子里一众人拱了拱手,闷声道:“文家教子无方,出了这样的丑事,让众位见笑了。”说着又转向满院子的才子们,客气地抬了抬手,“爷就不扰了众位的雅兴了,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