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夜色,繁星,望江楼。
牧海只带着周业一人赴宴,他不是不想多带一些充门面,只是实在是无人可带。
湘儿在收拾房屋,李元灿手臂都少了一只,残疾人要让他休养一段时间,李元辉需要负责内宅警戒——总不能带着一群衙役过来给人笑掉大牙吧。
李墨身后则是浩浩荡荡、随扈众多,牧海看的大是羡慕,暗自嘀咕道:这老家伙真是怕死,在自家酒楼也带这么多人。
李墨笑呵呵的将牧海迎上望江楼顶层,依窗而座,道:“此处凌绝泗水城,居高而望,城外淮水、泗水、汴水皆入眼底,是以叫望江楼。知县大人以为如何?”
牧海坐而远眺,是时弯月高悬,星辰寥落,城外青山如墨,水流处点点船灯如豆,确实是难得的美景。
牧海赞叹道:“此等美景,也只有身在最高处才能观之。”
李墨哈哈大笑,凝视牧海正色道:“泗水城最高处理应属于知县大人。李墨不才,愿以此楼相赠知县大人。”
李耀心中大惊,若不是身后有人拉住,他当场就要上前问叔叔是不是疯了-。
周业闻言心中一喜,暗道:李墨有示好之意,牧海兄弟收了此楼,以后当可和李家共治泗水城。
望江楼是泗水城的酒楼之最,贵重无比。李墨这手笔确实够大,牧海也不禁心动。但他明白,此楼绝不能收,摇头笑道:“哈哈,李员外好意本官心领了,此楼我不能收。”
李墨暗道秦家子弟果然没那么容易糊弄,不死心的劝道:“我以此楼赠大人并无他意,还请大人宽心。此处诸人皆可为证,相赠此楼,只因此楼为泗水城最高处,李墨不敢居之。”
牧海暗骂道:你当老子傻啊,这种事怎么说的清楚。更何况,在场之人,除了周业都是你的人。
牧海连连摇头推辞,道:“李员外切勿如此,本官蒙圣恩为泗水知县,但却不敢居最高、最显之所。岂不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牧海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你不敢独占此楼,那就充公吧,反正天下都是皇帝的。
李墨虽家财无算,但也绝不会把日进斗金的望江楼充公。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去做。
李墨眼见牧海话说到如此地步,明白楼是送不出去了,只得叹道:“知县大人年纪虽轻,却视钱财如粪土,李墨不如大人远矣。有大人知泗水城政事,实是我泗水城百姓之福啊。”李墨也算隐晦的回答了牧海的话,你视钱财如粪土,我却不是。所以,望江楼既然你不肯要,我还留着吧。
牧海闻言哈哈大笑道:“哪里的话,本官初来乍到,治理泗水县,还要靠李员外多多帮衬。本官年少识浅,没什么宏图大志,只求任内不出什么事情就好。”
李墨闻言心石落地,暗道既然你只是来混资历,那我敬你三分又何妨。反正只要我不倒,这泗水县永远都姓李。
李墨举杯起身道:“知县大人若有差遣,李墨无不遵从。来,我代泗水县百姓敬大人一杯,李墨先干为敬。”
牧海笑道:“原该是我敬李员外才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下刘长河做的是皮革生意,敬县令大人一杯。”
“在下武场做的事屠宰生意,敬县令大人一杯。”
“在下伍望做的事船舶货运生意,敬知县大人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