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门,三门皆是双开门,共六扇,这就是常说的县衙六扇门。
过了六扇门就是县衙大堂,知县审理案件,召开会议,举行大典皆在此处。
县衙大堂无门,左右门廊上悬挂一副对联,上联写道:“理冤狱,关节不通,自是阎罗气象。”,下联写道:“赈灾黎,慈悲无量,依然菩萨心肠。”横批是:“为官安民。”
牧海读完对联,对县丞伍德远笑道:“此联是何人所书?”
伍德远道:“据传是十年前的县令所留。”
牧海上前两步伸手抚摸楹联,道:“尤兄以为此联如何?”
尤南山笑道:“忠君爱民,一片赤子之心。”
“是啊,字是好字,联是好联,只可惜我听说百姓不认账。不是市井常传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吗,这对联挂在这里也只是徒增笑料罢了。”牧海叹道。
“大人……”伍德远面色微变。
牧海摆了摆手,笑道:“十年前所书之联,现在还是一尘不染、字迹清晰,难得,难得。”
伍德远不明白牧海的意思,小心翼翼附和道:“大人说的是。”
牧海看了伍德远一眼,道:“不管怎么说,衙门毕竟是代表公道之地,真也好,假也罢,门面总是需要的。”
伍德远躬身道:“公道自在人心。”
牧海哈哈一笑,心中暗道:没错,公道自在人心,可惜,也只是在人心里,不在这王法大堂。
伍德远看到新任县令终于不再纠结门前对联走进了大堂,大松一口气。
县衙大堂正中位置悬挂一块明镜高悬的大匾,桌椅书案摆放都是整齐有致,分列两侧的杀威棒也是擦得一尘不染。柳湘儿看到整洁依旧的大堂,心中感慨,悲喜难明。
主薄向治将县令大印恭恭敬敬的摆放在主案上,牧海至此算是正式成为了泗水县之主。
尤南山轻咳一声,对牧海抱拳道:“秦兄,既已到县衙大堂,我也放心了。家中之事不可耽搁,我这就告辞了。”
“尤兄,事情固然紧急,但容我摆一桌酒宴谢过再走,总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牧海道。
“这顿饭还是不吃了。”尤南山道。
“这怎么能行?一路上多亏尤兄护佑才能安然来到泗水,尤兄不会故意想让我欠下这个人情不还吧。”
尤南山摇头,低声道:“秦公子哪里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这顿饭不吃算是给家父一个交代,总不能弟弟死了,我还在这里饮酒作乐。”
牧海略微思索,沉吟道:“如此也好,我送尤兄出城。”
尤南山摇头笑道:“秦兄好意我心领了,你初来乍到,事务繁多,还是不耽误你时间了,让周业和李县尉代送即可吧。”
“那就顺着尤兄的意思,周业、李县尉你二人代本县送送尤兄。”牧海吩咐道。
周业、李耀二人领诺,出门准备马匹。
尤南山左顾右看了一阵,忽然凑到牧海耳边,低声道:“秦兄,生死时刻周业三人弃你而走,他们未可尽信。”说罢,作揖道:“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了。”
牧海点头,他自然不会尽信周业三人,语含深意道:“尤兄放心,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