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
“八”
……
众人跟着起哄大喊,尤以彩衣喊得声音最大。周业目露凶光,恨不得立时把彩衣撕成两块。
台上,柳湘儿惶惶无措,楚楚可怜的看向牧海,美眸中恐慌、自责交汇:都怪自己的任性,若是他答不出来,父仇难报,自己除了一死别无他法了。
牧海看着柳湘儿无助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又是怜惜又是恼怒,心中暗骂:你个小娘皮现在知道急了,让你非要刁难我!风光旖旎蝶双来,风光旖旎蝶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西瓜奶奶的,数慢点行不行,死胖子,数那么快赶着投胎么?
“五!”
“四!”
赵家贵戏谑的盯着牧海,得意忘形,口中喊得声音越来越大。
牧海越来越急躁,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看来是没戏了。还是想想出局后的事儿吧——万一出局,该用什么招才能把湘儿抢回来?
这里是寿春,和地头蛇抢人无异于虎口拔牙,凶险万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你这丫头,让我在春天就弄得满头大汗,还风光旖旎——等等,风光旖旎,春天,春色无边,难道是这个意思?
牧海忽然想起了柳湘儿出题时,似笑非笑的表情,脑中灵光一闪。
“二喽!”赵家贵冲着牧海挤眉弄眼,幸灾乐祸道,“小子,只剩最后一个数了!”
台上柳湘儿痛苦的闭上双眸,俏脸上已有绝望之意。
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
柳姐脸上笑容僵硬,双手下意识的绞紧手中绣帕,她恨不得立时跑上台终止这场比斗,但区区一个青楼**,在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贵面前实在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程述也是大受打击,没想到一直自负才智的他会被一个丫头难住。大堂内诸人熙熙攘攘,眼见时间到了牧海却答不上来,惋惜者有之,鄙夷者有之,兴奋者有之,但无论抱着何种心态的人都认为牧海会第一个出局。
事已如此,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慢着!慢着!”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时,牧海突然拍着桌子大吼大叫。
“哈哈,年轻人,喊得响是没用的,要猜出答案才行。”赵家贵摇着手指,冲牧海嚣张大笑。
牧海擦了擦头上的汗,不屑的嗤笑道:“真是蠢!”
“小子,你说什么?!”赵家贵何等身份,无故被骂自然是大怒。拍桌而起,大有牧海不交代清楚就要了他的命的架势。
比拍桌子么?
牧海冷笑,拎起身旁周业的座椅,使足了力狠狠砸在桌子上,碟子、盘子碎裂的噼啪响声震慑全场!
熙攘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赵家贵看到牧海嚣张跋扈的姿态,气的嘴唇哆嗦:“你他娘的说什么?”
牧海盯着愣住的赵家贵,一字一句道:“我说,真是蠢!”
“啊!你个小王八蛋!”赵家贵怒不可遏,正待发作,忽然听到柳湘儿叹道:“秦公子大才,看来不该用这个字给公子做谜的。”
尤南溪忽然想通了关节,长叹一声,大失所望。
程述也是摇头苦笑,被这丫头诱入了思维死角。风光旖旎蝶双来,在此情此景下说出来,任谁也难向“蠢”字上联想。
牧海对依旧摸不着头脑的赵家贵笑道:“风光旖旎即为春,双蝶乃双虫,谜底便是蠢字。年轻人不只会喊的大声,赵员外以为如何?”
众人听了解释都是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小子竟能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
抛开猜谜过程的传奇色彩不说,细细想来,谜面说的暧昧,谜底却是个蠢字。
柳湘儿又戏耍了这小子一次。
赵家贵明白了过来,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放下手中椅子,冷哼一声,嘴硬道:“算你小子蒙对了,但你下次就没这个运气了。”
牧海也觉得自己猜出来实属侥幸,就没有过分嚣张,看了一眼柳湘儿后没说什么,又退回座位去。
惊魂初定的柳湘儿将鬓前乱发拢至耳后,整理衣襟,对着牧海敛裙施礼,语含深意道:“湘儿无礼,还请公子海涵。”
牧海遥举酒杯,笑道:“无妨,无妨。”心中暗道:你这丫头不继续为难我就好。
赵家贵看不惯牧海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耐的打断道:“湘儿姑娘,第一轮我们算是平分秋色,还请姑娘继续出题。”
“是。”柳湘儿闻言嫣然点头,绚丽的笑容令在场诸人都意动神摇。牧海更是恨不得立时去把这个秀丽无方的女子抱入怀中,肆意爱怜,当下迫不及待的道:“湘儿,出下一题吧。赵员外年龄大了,熬不了夜,让他早点出局,安心回去休息。”
赵家贵哈哈笑道:“此言不假,我是想早点带湘儿姑娘回去休息。”
尤南溪微笑的看着两人斗嘴,不发一言。
韬光养晦,后发制人是他大哥尤南山所信奉的信条,若想将来有机会取而代之,只能走和尤南山一样的道路。
柳湘儿轻踱两步,笑道:“两位却不如尤公子有耐心哩。依湘儿浅见,人最难能可贵便是耐心。咯咯,湘儿扯远了,下一个题目么,乃是物理术数。”
经历跌宕起伏刚刚平静下来的众人又是惊愕不已,在风月场所,不谈诗词歌赋,却说经世致用的术数之学,这可是极为罕见之事。
看来这场好戏还要继续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