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重火器的轻骑就算迂回成功,又如何能攻克倚城坚守的明军?
败而不溃,围而不逃。这样的打法正是清军所要极力避免的,拼人,就算是一换二,一换三,也绝不是区区满人所能承受的。而明军恰恰就是这样的打法。部队以团为单位,最小也是以总旗为单位活动,一旦被清军骑军穿插包围,便收缩结阵,放出联络烟火,拼死抵抗,绝不乞降。
烟雾弥漫,枪炮声轰鸣,耳边更充斥着战马受惊的嘶鸣声、士兵临死的惨叫声,还有身周众多发狂马匹到处乱跳。俄尔哈也拼命拉住自己的马缰,往日温顺的战马也变得狂暴。
明军的火箭倚仗着射程的优势,虽然准头很差,但却在持续不断攻击着清军的后阵。火光、烟雾、响声,使越来越多的战马发狂,战阵也越来越呈现出混乱的迹象。
阳光下,俄尔哈感觉到浑身燥热,呛人的硝烟味,混合刺鼻的血腥味,吸入肺中,是如此的难受。周旁腾起的烟雾,让身旁人等的脸孔也变得有点模糊,他们的神情或惊慌、恐惧,又或茫然呆立,又或咬牙切齿,却没一个人提出取胜的办法。
或许,根本就是必败之局吧?俄尔哈痛苦地摇了摇头。锦州兵力不足五万,能够死战的只有两万多满洲八旗。而这些人马还要分兵,娘娘宫南边的小凌河入海口,又称为东海口的要派兵驻守,防备明军的水师;再远一些的还有大凌河、辽河入海口,也要有兵防守,同样是担心明军水师在锦州侧后的登陆。再有义州方面,察哈尔部动向不明,却也紧急派出了一部人马防范西北方向的威胁。
这样西抽西调,在松锦的清军便只有不到四万,与当面明军作战,非但火力大大处于劣势,就连兵力也有所不足。被明军这么步步为营地逼迫过来,立时便显出吃力的迹象。
“轰”的一声巨响,爆炸近在咫尺,俄尔哈竭尽全力,才使惊跳的战马暂时安稳。烟雾散去,黑色的弹坑旁或卧或倒地是死伤的清兵,而甲喇中强悍的勇士克塔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嚎叫,血不断地从指缝中流出,弹片击瞎了他的眼睛。
就这么成了废人?俄尔哈似乎还不相信,那可是马甲啊,马上步下搏杀技能出众,弓箭射得也精准无比,就这么倒下去了?
枪炮声似乎稀疏了一些,攻打山头的清军丢下无数的尸体伤兵,狼狈地退了下来。从阵地前一直延伸里许的距离,都是明军的打击范围,败兵踏过尸体,绕过弹坑,茫然麻木地向着章京大纛旗会聚。
不能再打下去了!俄尔哈虽然极为痛苦,但也意识到这次反扑松山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继续强行作战,只能是让更多的士兵死伤,却没有取得一点取得成功的希望。
鸣金的锣声响了起来,战场上的清军如蒙大赦,纷纷后撤,多呆一刻也不愿意。明军没有追击,收拢着伤兵,维持着阵形的完整。经此一战,付出的伤亡不小,但松山却是彻底稳固了,清军只能是退过女儿河,坚守最后一个堡垒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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