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全副武装还挎着冲锋枪的政工人员,在听到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向崔可夫介绍他们的时候,一起上前抬手向崔可夫敬礼,并且自报身份。
左边那名中等身材的小胡子先开口说:“您好,将军同志,营级政委克拉夫丘克向您报道,听候您的指示。”
等他说完,右边的那个瘦高个才接着说:“您好,将军同志,副营级政委舒什科维奇向您报告,等候您的命令。”
崔可夫和两人一一握手后,关切地问:“你们这一路还顺利,没遭遇敌人的空袭吧?”
克拉夫丘克双手紧握着崔可夫的手,回答说:“谢谢将军同志的关心,因为我们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行军,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员损失。”
“部队到哪里了?”
“报告将军同志,离这里大概还有十五公里。以现有的行军速度,在天亮时,应该能到达指定位置。”
崔可夫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坐下,接着问:“这支部队里有多少人配备了多少武器?”
克拉夫丘克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舒什科维奇,见他肯定地点点头,才回答说:“除了押送他们的两个营的部队配备了武器外,其余的人都没有任何武装。”
听他这么一说,把崔可夫吓得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吃惊地问:“两万人都没有配备武器,要是在路上遭遇德国人怎么办?难道你觉得我们赤手空拳的战士,能打败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吗?”
“将军同志,”一直没说话的舒什科维奇接过话头,冷漠地说道:“我们出发时,上级有命令,一旦遇到您所说的那种情况,我们押解的战士有权开枪,将这些人全部解决掉,免得他们被德国人俘虏或者投降敌人。”
舒什科维奇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两万人啊,说杀就要毫不留情地全部杀光,真是太草芥人命了。这时我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我们到来时,师长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带人出来迎接我们,而这十几个人却待在指挥部里没出来。我起初以为他们是不给崔可夫面子,现在方才明白,分明是这两位营级政委,担心另外十个来自惩戒营或者古拉格集中营的军人趁机逃跑,而特意留下看管他们的。
崔可夫板着脸,看着站在墙边穿新军装的那种指挥员,问克拉夫丘克:“营级政委同志,他们是什么人?”
克拉夫丘克回头看了一眼。耸耸肩膀,回答说:“还能是什么人,将军同志。这些人都是从惩戒营里抽调出来的,由于他们曾经在部队里担任过基层指挥员的职务,所以这次就临时给他们授予了军衔。来指挥这支囚徒部队。囚徒们共分成两百队,每队一百人,他们十个人每人管理二十队囚徒。”
“那在村北的两百多人呢?”听到说这些人都是从惩戒营来的军官,不禁引起了我对村北那两百人的兴趣,所以没等崔可夫说话,我就急匆匆地问道,“他们也是来自惩戒营。都有战斗经验的军人吗?”
克拉夫丘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停上下打量着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可能是想问我是什么身份,但看到崔可夫也没有怪罪我抢先发言,所以变得犹豫起来。。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崔可夫在旁边说话了:“营级政委同志,这是我集团军的参谋处长奥夏宁娜中校,目前代理着参谋长的职务,这些事情是她的管辖范围,你就向她报告吧。”
有了崔可夫的帮腔。克拉夫丘克也不敢抗命,只好不情不愿地说道:“是的,中校同志,那两百人都是来自各惩戒营的军人,因为他们都参加过战斗,有一定的战斗经验,所以上级才让他们担任队长的职务,来管理那些从来没有经历过军事训练的囚徒。”
对于靠在墙边站着的十名来自惩戒营的军人,我对他们既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我冲那些人仰了仰下巴,吩咐克拉夫丘克:“营级政委同志,让他们过来向司令员报告吧!”
克拉夫丘克答应一声,转身冲那些人一摆手,态度恶劣地说:“喂,说你们呢,快点过来,向将军同志报告。”
十名指挥员上前两步,来到崔可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
崔可夫背着手,从队列的右边走到左边,又从左边走回了右边,看着他们饶有兴趣地问:“指挥员同志们,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谁主动点,先报出你们的性命、军衔,以及被关进惩戒营的原因。”
听到崔可夫的话,十名指挥员还是像十根木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崔可夫见没人说话,用手一指最右边的大尉,说道:“大尉同志,就先从你开始自我介绍吧。”
瘦高个的大尉上前一步,大声地说道:“大尉谢杰里科夫,俄罗斯人。原第34摩托化步兵旅的营长,在五月的哈尔科夫战役中被俘。六月的时候,我和几名战士从敌人的看管处逃了出来。但是当我回部队重新报到归队时,却被当作逃兵抓了起来,送进了第149特别旅的惩戒营。”听到大尉说道因曾被俘而被送进了惩戒营,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要是我的柳班被俘的事情被内务部的人知道了,那么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命运,是被送到惩戒营还是被就地处决。这么一想,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来是大尉身旁的黄头发上尉报告:“上尉奥列格,白俄罗斯人,原第51集团军的一名连长。因为部队在顿河被击溃后,连里有几名士兵投降了德国人,因为这事,我被内务部逮捕,并被送进了惩戒营。”
崔可夫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冲着上尉旁边的另外一名黑头发大尉说道:“该你了,大尉同志,你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送进惩戒营的?”
黑头发大尉警惕地看了克拉夫丘克和舒什科维奇一眼后。也上前一步,谨慎地说道:“大尉科斯嘉,乌克兰人,原第79步兵师的营长。七月的时候。因为第178预备步兵团有三名战士开了小差,内务部命令必须将这三个人抓回来枪毙。结果执行命令的中尉,就去附近的居民点抓了三个平民来充数,被我发现后制止。后来内务部说我这是危险的温情主义,便逮捕了我并送进了惩戒营。”
崔可夫站在第四位看起来明显是中亚人的指挥员面前,问道:“那你呢,大尉同志,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逮捕呢?”
大尉也上前一步,报告说:“将军同志,大尉盖达尔向您报告。我是哈萨克斯坦人,原来是51集团军第302步兵师的营长。因为营里有一名新兵被同僚举报,说他曾经说过‘如果我上前线,我就是第一个投降德军的人’这样的话。在内务部对他的审讯中,他供认有五名同谋。并说出他们的名字。”说到这里,这位大尉停顿了一下,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我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其他的人被处决,而我却被送到了惩戒营。”
连着听了四名指挥员的遭遇,我不禁怒火中烧。他们都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关进了惩戒营,内务部这么做,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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