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高,我之前已经收到过你父亲的亲笔信,本以为再过两三个月你才会到这,没想到这会就来了。”莫三一边示意高文刚和他一起进办公室,一边笑着说道。
“左右在家闲着也是无事,又想早点熟悉一下以后的工作,于是就来了。”高文刚收起了之前那副有些冷傲的面孔。朝莫三腼腆地笑了笑,说道。
“有这副干劲,比国内一些只知道骑马打猎的二世祖要强多了。”莫三称赞了一句。然后招呼高文刚坐在他办公室内一把木椅上,又说道:“既然你这么干劲十足,那么说说吧,这一路上都有什么见闻,也好让我这个整日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的人开开眼界。”
“莫叔叔说笑了。”高文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到底是初生牛犊,锐气十足。只听他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一路上我在巴伊亚、多巴哥岛、詹姆斯敦、里窝那等地略做逗留。在此期间通过和当地人程度不一的交流,倒也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巴西的荷兰人近些年来有些缓过气了,他们通过代理销售东岸的商品,获得了不小的利润。这延缓了他们在葡萄牙人打击下的颓势。我在巴伊亚地区停留的时候,当地的荷兰商人对我们的态度很友好,他们称赞东岸商品的价廉物美,因为这使得他们能够将这些商品见缝插针地卖到巴西、加勒比海诸岛、佛罗里达、弗吉尼亚、新阿姆斯特丹、新瑞典、新英格兰等地,所获颇丰。”
“当然了,荷兰人的收益是建立在别人的损失上的,这为他们招来了很多敌意,而其中对他们敌意最强的无疑就是英格兰人了。我在詹姆斯敦港停靠的时候,就已经强烈感受到了英国殖民地上上下下对垄断他们对外贸易的荷兰人的不满了。说句危言耸听的话,我觉得这两个国家之间搞不好会爆发战争。这场战争无关正义、无关信仰、也无关对殖民地的争夺,只是单纯的工商业纷争。”
“荷兰人也许还没有强烈意识到如今的局面有多么危险。或者说他们虽然意识到了但不愿意主动放弃自己嘴里的肥肉,英国人要收回自己丢失已久的贸易主权、渔业主权和工业主权(英国呢绒必须出口到荷兰再加工后再返回英国),势必要通过战争来夺回这一切。因为他们确信,通过谈判与外交是不可能让荷兰人屈服的,只有通过一场铁与血的战争,才能够打破荷兰人加在英格兰身上的重重枷锁。从此打开英格兰上升的空间。”
“说得很不错。”消化了半响对方的话语后,有些惊讶的莫三笑了笑。用鼓励的语气朝高文刚说道:“那么,你认为我们国家在这场可能的纷争中,应该如何应对呢?”
“很简单,严守中立,同时准备从荷兰人那里敲点好处。”高文刚脱口而出,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有过一番思考了,因此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荷兰的海上力量虽然比较强大,但问题是他们都是生意人,他们的政府也一盘散沙,毫无威信可言。这样一来如果战争陷入长期僵局之中,即英格兰人就是不谈和,憋足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话,荷兰人就会很难受了。他们会仔细衡量收益和损失,斤斤计较每一笔得失,这会严重动摇他们的战争决心。相反英国人就很单纯了,他们是为了自己国家的主权在战斗,再加上他们相对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英国人能够比荷兰人更能忍受战争带来的阵痛,最终的胜利者也很可能就是他们——因为那帮荷兰人商人们很有可能为了生意而做出妥协。”
“你还没说我们该怎么做?”莫三给自己点了烟斗,然后看着高文刚,饶有兴趣地说道。
“唔,我们能做得很有限。”说到这里,高文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显然在这方面他考虑得也很不彻底,只听他说道:“我们能够做的无非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与荷兰人签订一些商业条约,通过一些利益交换让他们代理我们的商品;此外,荷兰在南非、新华夏等地的殖民地也可以看看有没有商谈的可能,我个人估计新华夏的问题不大,但南非就不太可能了;最后,关于允许东岸船只经东印度群岛前往远东的问题,也可以谈一谈,但我觉得意义不大。因为我国现有的移民航线已经很成熟了,而经过马六甲海峡前往新华夏的航线也只有北半球冬春季节可以通航,对我们的价值很有限。不过我们早晚要介入印度乃至东南亚地区的,这个时候抓住机会与荷兰人做一些利益交换,倒也没什么坏处,就怕荷兰人还是看不上我们……”
“呵呵……”定定地看了高文刚半晌,莫三突地一笑,随即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国家后继有人啊。好了,一会我让人带你去你的房间,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下。过两天跟我去一次伊斯坦布尔,阿德里安到普罗夫迪夫的战备公路工程款尾款九万多元一直没给我们,这次就跟我去做一回讨债者。唉,如今奥斯曼政局混乱、财政困难,想要点钱真的很难啊,这九万多块工程款,能要回来三分之一就算人家给面子了,剩下的,保不齐还是老办法——用奴隶抵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