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手摇或畜力版本的了。
至于说蒸汽这种高大上的版本,那高昂的价格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承担的。如今也就只有在首都东方县的一些国营大农场内才能见着这种威武霸气的设备了。这种设备一般都是固定不动的,农场工人们将收割完毕的小麦(已捆扎好)运到蒸汽脱粒机前脱粒。然后将收集完的麦粒去扬谷机前吹掉麦芒、瘪谷、草籽、尘土等杂物,然后剩下的较为纯净的麦粒则拿到晒场上去摊晒——这个过程即便有机器辅助,也是极端耗费人力的。那些脱完粒的麦秆,则被堆叠起来作为烧饭、烧水的燃料,当然烧完的草木灰还得再洒到田里去,以维持地力。
而购买农业机械的障碍,除了机械本身价格昂贵外,东岸国内马匹数量的稀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和一头牛10元的价格(低价战争红利牛)比起来,一匹马动辄上百元的价格也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生畏。而且这个价格还是那些驽马了,若是好马这价格恐怕还要更贵。更何况这马饲养起来可也一点不省心啊,成本也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农忙时节,豆料必须是每天都要喂,不然干活掉膘掉得厉害。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如今农村农业机械数量增长缓慢的状况也就一点不令人奇怪了,无他,成本过于高昂。如今,在很多乡村地区,也就一些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囊中颇丰的伤退军人们合资购买了一些农业机械,然后租赁给同村甚至邻村的急需机械的村民们使用。租赁价格相当合理,农户们使用起来也赞不绝口,这些伤退军人们一方面提高了在村里的地位,另一方面也给自己找了个赚钱的路子。
毕竟他们很多人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没以前那么好,再加上他们也都是朴实的农民出身,多半不知道该怎么经营自己拿到的大笔退伍金,因此便在士兵委员会的建议下回乡做一些与农业相关的工作。比如眼前的购买农业机械然后租赁出去就是一例,这在如今东岸粮食播种面积每年都在扩大的当下,绝对是一项长久稳定的收入。
三天后,正在自己门前晒场上翻晒麦粒的安德森家终于迎来了喜讯:明天收割机就将开进他家的地里进行收割。得到这个消息后,安德森立刻打发他老婆去村头买点腌肉和啤酒回来,今晚他得请收割机的驾驶员(一名退伍军人)吃饭,以便让他干活的时候的仔细点,别让大量小麦遗失在地里——那可都是损失啊。另外,由于收割机是免费为大家收割粮食,因此工作期间不但驾驶员的口粮得准备好,连两匹挽马(进行轮换)的口粮——苜蓿、豆料——也得准备好,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前面几天粮食收获的结果也差不多统计出来了。最先收割的几户人家的粮食晾晒入库后,经称量亩产大概在70-90斤之间的样子。新柯尼斯乡的麦田46年年初开辟,当时开垦完毕后大伙往地里种了些豆子、蔬菜或玉米、红薯等杂粮,收获后的秋天又在乡政府的统一号召下全部种上了小麦——麦种由邻近的镇海县河口乡通过2号公路运送进来。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新柯尼斯乡的这些麦田都差不多是第一年的半生地,产量如此惨淡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要知道,这个乡的农民要么来自大明北直隶、要么来自立窝尼亚的普鲁士公国,甚至还有少数来自农业技术较先进的英格兰的移民,而且农业部还特地给这里分了一定配额的安达卢西亚黑牛来出售(农地有机肥较多),因此如果是熟地的话搞成这样那就很不应该了。熟地的收成应当在一百五六十斤/亩的样子,西湖县那里就大多如此。那里不但土地比这里肥沃,牛的数量也比这里多,灌溉系统更是远超以旱地居多的新柯尼斯乡,因此粮食单产足足是这里的两倍。
安德森比照了一下那些农户家的情况,嗯,大家照顾田地确实都照顾得比较勤,不过自己家有八头肉奶牛,那些人都是些新来没多久的穷光蛋,能有个一两头牛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粪肥数量怎么能和自己家比?他估摸着,自己家这20亩麦田的单产当在100斤以上,运气好些的话甚至可能会达到110斤左右。
一亩地15斤种子(地力不够肥,不能撒太多种子,否则瘪谷数量会大增,生长过程中也更容易被杂草竞争倒,这其实说明广种薄收是一件非常不靠谱的事情),收获在100-110斤,种子收获比为1:7,已经相当不低了。相信随着自己三茬轮作制度执行的年头越长,这种子收获比还会继续上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