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之下。两艘船只能撤下了大部分风帆,然后顺着洋流,以两节的航速乱漂。“猴面包树”号的船身这两天开始多处漏水,但缝隙很快就被水手们填塞住了,情况看起来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17日,坏天气很快又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当然两艘船上的水手和乘客们肯定不会这样想。有人在甲板上生起了火,烤一烤衣服、鞋子、床单什么的。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船上又到处都湿漉漉的,若是无法保持干燥,恐怕用不了两天就会有人生病。而这无疑是噩梦的开端——但好在到目前为止,除少数几人外,大家都还很健康。
“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抵达了。”这一天,一直沉默寡言的船长乔纳森开口说道,“我看到了陆地的轮廓,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北方新大陆,我倾向于认为不是,因为航程不对。之前那场暴风雨耽搁了我们不少时间,我们应该没这么快抵达那里。我用计时器(机械钟)测算过很多次了,我们之前每天的航速都有记录,但即便是按照最乐观的一种算法。我们此时离北方新大陆应该还有一定的距离。”
“沿着你看到的陆地轮廓走,不管它是哪里,都是好兆头。”魏鸣兴听了听窗外呼呼做响的西北风,用一种略显挫败的语气说道:“即便我们最终没能顺利抵达北方新大陆,那么这片陆地或许将成为我们最后的庇护所。对了,乔船长。你看到那是什么陆地了吗?上面有植被吗?”
“我是在那天船只被狂风吹得乱漂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很真切。但我无比确认那上面有植被,而且看样子是茂密的森林,或许能给我们提供食物。”乔纳森船长想了想后,说道:“我认为您的意见是正确的,长官,我们确实该沿着这些陆地或岛群行走。”
接下来的几天出人意料地风平浪静,一前一后的两艘船以4节的正常航速继续东行,而就在9月20日这一天,他们再次看到了陆地的轮廓,魏鸣兴偷偷回忆起了父亲曾经给他手绘的一副地图,觉得这可能是阿留申群岛中的某个岛屿,之前他们的船只很可能在暴风雨中被卷入了白令海的南缘,这真是太可怕了!
9月22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再次强袭了两艘船只,在看到海面上涌起滔天巨浪的时候,乔纳森船长立刻要求船只掉头向南,到岛群那里寻找避风处——他们已经弄清楚之前看到的所谓陆地轮廓其实是一连串的岛群而已,且这两天他们一直沿着固定的纬度线航线,与岛群保持了合适的距离,在海上风浪如此巨大的时候,再继续前行颇不明智,只能南下先避风再说。
魏鸣兴同意了乔纳森船长的请求,然后命令“猴面包树”号挂起了信号旗,与“企鹅”号一前一后,在暴烈的西北风推动下,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一处看起来还算曲折的海湾内(意味着海浪的威力被大大削弱),算是逃过了一劫——但不幸的是,“企鹅”号似乎因为冲得太猛而在一处浅滩上搁浅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暴风雨一直持续了整整四天才结束,9月27日清晨,当久违的阳光再次撒满整个甲板的时候,已在暴风雨中被折磨了数日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检查一下船只,再派人去‘企鹅’号那里看看,不知道涨潮时还能不能从搁浅地浮起来。这天可真冷,该死的,怎么是北风?!”魏鸣兴突然面色大变,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什么?北风?”乔纳森船长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了,只听他用猜测的语气说道:“不会是盛行北风的季节来到了吧?哦,我们的运气可真差。这离十月还有几天呢,这片海域就被北风接管了?不可能吧!北风一起,这片海域将笼罩在巨浪之中,任何船只航行在这种海况之下,生还几率不会超过两成。长官,我们该怎么办?‘企鹅’号的状况也不是很乐观,或许要弃船了呢……”
“先派人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岛上又有些什么东西吧,仔细点,或许我们这个冬天也只能在这里渡过了呢,这可和我预先的计划不符,真是糟糕透了!”魏鸣兴将自己进了水的靴子扔在甲板上,叹着气说道:“另外派人随时监测风向,我需要知道每一个小时的风向。”
或许是墨菲定律的关系,魏鸣兴等人最不想见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从9月27日到10月2日,整整六天时间竟然都是强劲的北风,而据出外勘察的水手报告,外海的风浪大得吓人,简直是白浪滔天,敢在这种天气下出海航行的人,一定是龙王爷的女婿。
“看来真的要在这个岛上过冬了呢。”魏鸣兴将水手们绘制的岛屿简易轮廓图(仅仅是附近区域)塞进了**口袋里,脸色颇有些愁苦。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南纬53度53分(这并不难测),毫无疑问应当是阿留申群岛中的某处了。对照了一下他父亲给他的秘密地图,魏鸣兴现在怀疑他们所在的位置很可能是一座被标注为鳕鱼岛的岛屿(阿玛克纳克岛)。岛屿既然名为“鳕鱼”,那么或许这座岛附近的海域里有着资源极为丰富的鳕鱼,正常情况下能够给大家带来充足的食物,可现在是十月份了,外面白浪滔天,捕鱼?你是在开玩笑么?别逗了好不!
“还是检点一下物资吧,两艘船上合用的东西要尽快搬上岸,最好尽快搭建一个临时仓库存放它们,当然也不能忘了给自己建造房屋。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海湾冬天结不结冰,如果结冰的话那么船只有可能会被破坏呢,这倒是件麻烦事,要不要想办法把船拖到近海搁浅呢?”魏鸣兴苦思冥想着,这个冬天对他们来说,注定是极为不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