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须断绝与清国之一切外交联系,同时应与华夏东岸共和国建立友好合作关系。”
整整十大条件。宋时烈反反复复看了许久,最后才目光无神地递给了其余人等观看。
“东朝议和条款之苛刻,委实罕见,敝国朝廷上下料难答应,不知贵使可否做些修改?否则老夫也无法于其间奔走转圜。”宋时烈向儒尼奥尔拱了拱手,叹息着说道。
“不知哪些条款至贵使难以自决?”儒尼奥尔问道。
“除第三、第五两条可答应之外。余皆不可接受。”宋时烈有些心虚地说道。
“呵呵。”儒尼奥尔中尉冷笑了起来,随即抽身而起,说道:“贵使不必急着回答我,不妨先派人将议和条款副本抄送汉阳城,由贵国君臣廷议决定,如何?”
“可。”宋时烈点头应允,随即想到这是他们西人党背的锅,可不能轻忽了,于是又忍不住说道:“贵使若稍稍放宽些条件,老夫还算有几分薄面,必能说得敝朝上下支持贵国在庆尚道的行动。”
儒尼奥尔此时已经转身欲走,闻言冷淡地说道:“不必了。只要宋特使在两国会谈期间支持我,同意我方提出的合理条款,那么我就感到非常满足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跟在他身后的数十名甲士也列队转身离去,其精悍之气息令朝鲜使团上下默然无语。
尤其是金吾圭这个著名“朝奸”,在儒尼奥尔离去后,不知何故这厮没有立刻跟着离开,而是走到宋时烈面前,不阴不阳地说道:“宋老夫子,可不要认为儒尼奥尔中尉是好脾气,事实上当兵的没几个好脾气。若是贵国上下短时间内无法抉择的话,可千万要小心了,因为这东朝大军之中很多人可是不希望议和的,他们还想着打进京畿道去快活快活呢。所以,若是议和久拖不决的话,未必不会出现一些新情况。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没错,东朝大兵船已驶至左近,随时可装运大军在江华岛一带登陆,诸位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心情大爽的金吾圭大步离开了会场,追随儒尼奥尔一行人而去。而在座的以宋时烈为首的朝鲜使团一行,则陷入了更深沉的悲哀与惶恐之中。兵甲不利,徒让他们这些圣人门徒出来受辱,真是斯文扫地啊!
给朝鲜人递交完条件后,儒尼奥尔中尉很快便来到了邵树德临时居住的宅院内,仔细向他汇报了方才的情形,连细节也无有遗漏。听完后邵树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朝鲜人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任谁乍一看到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也都会受不了的,更别提这些饱读圣贤书的人了,虽然他们节操很低,但很多时候也是很注重面子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朝鲜人毕竟在报恩郡之战中兵败如山倒,就连御营精锐都损失了一半,这仗确实没法再打下去了,否则他们的损失可能还会更大。而既然无法继续打下去,那么议和就成了必然,东岸人提出的条件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得答应。不然的话,难不成真要看着东朝黄衣兵浩浩荡荡杀进这汉阳城不成?
“稍微多点耐心就成了,李朝暗弱,无法持久,早晚必会答应我方提出的条件,只不过具体条款有所商榷罢了,无碍大局。”邵树德说道,“现在可虑之事,倒不在朝鲜了,而在明国。我已得到消息,吴三桂等人在近万满蒙汉八旗的协助下,于半年前大破张献忠部,割占川中大部。目前张部残军已退往重庆一带,士气低落、粮械两缺、困顿已极,顺军倒还算晓事,退居郧阳府的刘芳亮部虽然同样很困难,但还是接济了部分粮饷给张部。如今看来,湖广的战局在僵持这么久之后,又要出现大的变局了,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和谈必须尽快结束,我们的有生力量不能长久陷在此地,这不值得,也很危险。”邵树德断然说道,“部队须尽快撤出朝鲜战场。当然了,在撤退之前,我们也可以给予朝鲜人更大的压力,以帮助他们尽快做出符合我们利益的抉择。要知道,李朝这些人,效率那可是相当低的,特别是在牵涉到朝堂党争的情况下,议和拖个一年半载都不奇怪。儒尼奥尔中尉,这事就交给你来督促了,议和的进度一定要进一步加快,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遵命,司令官,我会督促的。”儒尼奥尔中尉“啪”地一个立正,大声回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