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这种行为自然激起了本土工商界的极大愤慨(南铁附属地和本土之间关税为零),即便是背景深厚的南铁公司也扛不住这种压力,于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据说南铁公司已经悄然停止了往本土出口机制面粉的“倾销”行为。
而停止出口机制面粉,却并不代表南铁公司的其他商品也不受欢迎。比如那铺天盖地的竹荚鱼、鳟鱼、鲑鱼等海产品(均捕获于智利沿海),就极受本土欢迎,现在南铁公司的捕鱼队每年的渔业产量已经突破了四千吨,有力丰富了国内的海产品供给;再比如海狗皮、海豹皮、海狮皮等优质皮革,海豹油等高级润滑油,同样是在本土非常紧俏的商品,罗洽皮革厂几乎每年都要进口1-2万张“南铁皮”,经加工后出口欧洲牟利。
另外还有来自秘鲁的蔗糖,于兴国曾经隐隐约约听人说南铁公司打算在阿劳坎港附近设立一家榨糖厂,专门加工秘鲁运来的粗制蔗糖,然后返销本土。这无疑又是一项利润极为丰厚的项目,且对于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大有裨益——阴暗点说的话,今后东岸共和国万一真与葡萄牙人开战了,那么秘鲁蔗糖也能作为一个很好的替代品,免得巴西人以为离了他们东岸人就只能吃咸的了。
粮食、热带原木、蔗糖、烟草、可可、棉花、铅锡硫磺等秘鲁特产,目前南铁公司每年的进口额已经超过了130万元,而诸如金属器具、肥料、建筑材料、布匹、药物、高级面粉、酒类、油脂、皮具等东岸商品向秘鲁的出口额,每年更是高达150万元以上。南铁公司从中经手,不知道要赚多少钱,于兴国约莫估计,这个数字应当不会下于60万元,而且相信在南锥两洋铁路彻底通车的时候,两地间的进出口总额还将继续迎来爆发式的增长。毕竟,东岸人经营秘鲁走私贸易,才不过区区四五年时间,这个市场还远未到饱和的时候。
“母亲位于海地的棉花种植园,若不是有着老关系照拂着的话,恐怕也是很难和秘鲁棉花、巴西棉花竞争的。”于兴国的思维还是极为发散的,他很快从日渐繁荣的秘鲁走私贸易上面联想到了自己家族位于海地法兰西角内陆的庄园。
他的母亲马蒂尔德近些年几乎一直待在东方港郊外的园子里隐居,海地那边的事情一直是法国那边的亲戚在代为照管,比如他的舅舅朱利安就经常前往加勒比,然后顺便关照下自家的棉花种植园的事情。只不过看来种植棉花出口东岸如今也不是一项好生意了,来自秘鲁、巴西、佛罗里达的竞争足以摧毁一切,再加上东岸人自己在新华夏岛西部大面积开辟的棉田,今后这项生意注定会日渐萧条,家族真的应该早作打算了,改种甘蔗或可可不就挺好么?
“秘鲁看来是越来越没法逃脱自己沦为东岸经济殖民地的厄运了。”于兴国从口袋里摸出个烟斗,然后往里面塞了点利马出产的上等烟丝,点完火后狠狠抽了一口,默默想道:“几百万人口的市场、各类资源极其丰富的宝地,几乎你能想象到的一切奢侈品他们都能提供,富饶程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这可不就是华夏东岸共和国未来百年的‘超级大奶源’么,通过密如蛛网的渠道,将自己的养分输送到东岸,在滋养了东岸的同时,也耗尽了自己的未来,还能有比秘鲁人更可怜的存在吗?”
“家族也该早作打算,海地的种植园以后不能当做主要生意来经营了。那个地方离东岸本土太远,出点事也鞭长莫及,同时又很缺乏劳动力,种植园的效率始终很低下。每年投入大笔资金改善的基础设施,都不能有效发挥作用。今后必须把生意重心转到东岸本土来了,我看南铁就很不错,这次休假回家,必须和母亲好好说道说道。”从小生长在东岸的于兴国对于海地这个似乎远在天边的热带岛屿兴致缺缺,与土生土长的法裔出身的父母不同,东岸的一切总是更能吸引于兴国的目光。
“现在我们的船只几乎每年都要为南铁附属地带来大量的移民,这些可都是宝贵的劳动力。海地就算发展一百年也不可能达到南铁现在的移民速度,看看就知道了,海地的种植园里缺人缺得要死,南铁这里人口多到爆,甚至为此已经开始在智利南部开始殖民了,这简直没法比。”于兴国深吸了一口气,打定主意等年底休假回家时就说服母亲往南铁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