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锤头距离自己的脸只有二、三十公分的距离。那名修士嘴角的笑容格外狰狞,仿佛已经看到杨萁整个脑袋被活活砸烂,脑浆崩裂,血流满地的场景。
“嗖!”
就在这一刹那。黑衣修士忽然感觉好像被一头高速奔跑的巨型荒兽从背后撞中,身体不由自主飞了起来。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几块深黑色的金属碎片。修士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缓慢,觉得这些金属碎片好像很是眼熟。思维在这种时候总是变得尤其灵敏。他慢慢低下头,这才看到自己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直径二十多公分的恐怖空洞。原本应该覆盖在那里的厚厚胸甲被击得粉碎。破碎的护甲边缘上。还挂着几块摇摇晃晃的内脏碎片。
护甲是黑衣修士精心锻造过的法器。上面附带有一个防御能力强悍的小型法阵。当然,“强悍”这个词,也是要看具体对手而言。杨萁没有看错,黑衣修士的确只有练气中阶的实力。即便运气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件护具,也只能是针对练气阶段的对手而言。
“这,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怎么连我的护甲也能打穿?”
带着意识中闪过的最后一丝清新,濒死的黑衣修士艰难无比翻转身体,顺着那股强大力量的来源方向,看到了站在侯府门口,尚未收回右手的杨天鸿。
大家都是修士,自然也就不用忌讳什么天地规则。以杨天鸿如今强大的修为境界,对付这种区区练气之人,若是不能做到一击毙命,恐怕连他自己也是脸上无光。
恐惧和震惊的表情,成为了凝固在黑衣修士脸上最后的表情。
“金丹……居然是金丹高手!”
杨虎杀得性起,他丝毫感觉不到力量不济,反而觉得丹田内部的灵能在疯狂运转,手中飞出的羽箭力量随之倍增。一名正在搏斗的侯府家丁猛然觉得自己身体一震,头颅忽然离开肩膀朝着远处飞出,然后“嘭”的一声重重钉在了墙上。惊愕至极的表情就此凝固在脸上。旁边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家丁是被杨虎一箭射中头部,巨大的惯性力量使头颅瞬间从肩膀上活活拔起,然后脱落,再然后飞开。这股力量是如此之强,居然穿透了头颅,还把整个脑袋钉在墙上,深深没进去两寸左右。
冲击力太大了,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脆弱颈骨能够承受。
杨萁剧烈地咳嗽着,然后是急剧的喘息。身体猛烈起伏着。两名玄火军战士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背靠墙壁坐了下来。杨萁感觉全身上下似乎每一个骨头都断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歪着头,朝着远处的杨天鸿做了个虚弱而感激的微笑————如果不是侯爷及时伸出援手,自己这条命必定就会交代在这儿。
昌鹄候显然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侯府大门位置。随着一个个武装家丁被杀死,抵抗也就变得越来越弱。更多的玄火军战士冲了进去。占据绝对数量优势,尽管侯府家丁死战不退,却无法改变局势,只能眼睁睁看着四面八法刺过来的兵器越来越多,倒在地上的同伴尸体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所有空间。
一个丫鬟逃进了柴房,被尾随过来的玄火军战士一刀杀死。
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跪在厢房里苦苦哀求,甚至不惜拉开身上的衣服,暴露出雪白的肌肤,以及女人身上最具诱惑的隐密位置。仍然还是被玄火军战士毫无怜悯用长矛朝着胸口狠狠捅了进去。然后,把没有当场死去,仍在惨嚎尖叫的女人倒竖起来,像稻草人一样插在了地上。
几个玄火军战士在侯府后院里搜索,“咣啷”一脚踢开没有上锁的内屋,发现里面瑟瑟缩缩躲着一个服装华贵的孩子,满面惊恐看着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玄火军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下不了手。孩子太小了,最多也就是六、七岁的模样。看上去很可爱。脸上还带着尚未干透的泪痕。
站在前面的玄火军士兵转过身,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办?”
这里不是南疆,孩子也不是越族蛮人。他毕竟是楚人。抡起刀子杀蛮夷,士兵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孩子实在太小,而且还是自己的同族。
一名队官从后面走了上来。看了看屋里的情况,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侯爷有令,只留下昌鹄候崔羊广一人。其余的……统统格杀勿论。”
一阵混乱过后,队官提着孩童的首级走出了房间。
杨天鸿并非天性残忍。他只知道一件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昌鹄候崔羊广被数十名玄火军逼进了后院大厅。他身上穿着软甲。右臂从手肘位置被砍断。尽管左手死死捂住伤口,仍然还是无法止住鲜血流淌出来。他的脸色一片惨白,用惊慌失措且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走到面前的杨天鸿。过了近半分钟,才从嘴里说出极其沙哑,充满滔天恨意的话来。
“杨天鸿,你,你,你好狠的心。居然连我那刚出生的孙儿也不放过。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杨天鸿注视着面无血色的崔羊广,淡淡地说:“我可没疯。疯掉的人,应该是你才对。陛下已经赐婚于本候,你却痴心妄想着想要抢走本候未过门的妻子。世间血仇,不外乎杀父、灭家、夺妻、占子。既然你已经把事情做在了前面,就不要怪本候心狠手辣,灭你全族。”
崔羊广眼睛里掠过一丝悔意,整个人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十岁:“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本候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你杨天鸿居然如此大胆。不管不顾,直接领兵杀了进来。想必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我崔家执掌历州近千年,却没想到如此功业竟然毁于我手。日后去地下见了祖宗,也是无脸回答。我,我,我好后悔啊!”
看着痛苦万状的崔羊广,杨天鸿脸上显出鄙夷的神情:“想死?哼,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你以为本候带兵进京,就是为了灭你崔家满门?崔羊广,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候了。说吧!你和清远候那个老杂种为什么突然之间想要求娶文媛公主?若是不能把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给本候说个清楚,本候必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一出口,崔羊广猛然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牢牢盯住杨天鸿,话语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你都知道了?”
杨天鸿平静地回答:“多少知道一些,却不是很清楚。本候知道,求娶文媛公主一事,另有他人从中主持。你和清远候不过是附从而以。尽管如此,你们仍然还是成功的惹怒了我。”
崔羊广沉默下来。断臂的疼痛使他不由得咬紧牙关。良久,才幽幽地问:“如果我说是皇后在背后指使,你会不会相信?”
“当然不信。”
杨天鸿的笑容充满了讥讽:“那个女人愚蠢透顶,如何能在这件事情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