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服老者修为更深。但具体深厚到何种境界,杨天鸿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他有种第一次面对着自己师傅陈正坚,以及归元宗主钟元宇的相同感觉。
杨天鸿在老人身边选了个较为干净的地块。坐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尚未开封的酒坛,微笑着递了过去,说:“听闻客人好酒,我这里有些品质还算不错的葡萄酿,不如大家一起尝尝?”
华服老者眯起双眼,注视着杨天鸿,没有说话。
黑衣老仆脸上紧张的神情略微松动,目光却很是鄙夷。他摇摇头,淡淡地说:“世俗之人历来贪财好色,想必你是看到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从那人手里买酒,所以过来想要凑个近乎。呵呵!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收起那点花花肠子。我家主人虽然好酒,却也不是什么酒都愿意喝的。”
杨天鸿笑了笑,直接拍开酒坛上的封泥,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两只阔口杯,一边把两只杯子斟满,一边笑道:“谁说我要卖酒?大家都是同路,我也只是看这位老人家比较面善,所以过来请他喝一杯。”
乾坤袋容量很大,在鸣凤山上的时候,杨天鸿就喜欢在身上多带一个,里面常备各种食物、调料、酒水,甚至被服等等。出门在外,这些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这坛葡萄酿是楚国京城“邀月楼”的精品。一坛售价就要三百两银子,气味浓郁,口感上佳。
华服老者也不矫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由得连连点头:“不错。葡萄酿虽然普通常见,不过喝酒这种事情,也是要分分地方。若是在繁华闹市,你这坛葡萄酿只能算是中上。可是在此荒山野岭,前后无村无店之地,这坛葡萄酿就是绝品。”
说着,华服老人故意看了杨天鸿一眼,似笑非笑地问:“年轻人,你这坛酒,当真不是卖给我?”
杨天鸿继续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碟老醋花生,摆在酒坛边上,笑道:“偶遇便是缘分,谈及金银,实在俗气。”
老人“哈哈”一笑,拈起几颗花生,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有了酒,话就渐渐多了起来。
“年轻人,你去黑森山脉做什么?”
“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捉到几头荒兽。”
“哦!听说楚国达官显贵都喜欢驯养荒兽,怎么,你也想要给自己弄上一头?”
“那些人是为了乐趣,我是为了还债,不一样的。等等,先说一句。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要你的钱。千万别朝那方面去想,否则这酒就喝不下去了。”
老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站在一旁的黑衣老仆脸色也松缓不少,虽然仍在保持戒备,却没有了之前的沉重与敌意。
华服老者偏过身子。看了一眼杨元、孟奇等人休息的方向,好奇地问:“看你身边的随从不少,其中不乏好手。光是养这些人,每年就得一大笔银子。你虽然修为不是很高,刚刚进入炼气第五层,却也不应该囊中羞涩才对。年轻人。你这话有些前后矛盾啊!”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由自己控制的。”
杨天鸿仰脖喝干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和老者分别倒满,淡淡地说:“我的确是为了还债。没办法,人家要债要上了门。若是赖着不给,说不定哪天脑袋上就会一个雷劈下来。”
杨秋容与卢鸿志之间的婚约都是白纸黑字写下来,杨家和卢家的纠纷也并不复杂。三言两语,杨天鸿对老者说了个清楚。
听到已故骠骑将军杨靖的名字,华服老者和黑衣老仆都微微有些动容。等到杨天鸿把事情说完,华服老者对着他拱了拱手,肃然道:“原来是骠骑将军之后。杨将军昔日镇守边关,杀得戎狄人头滚滚。保得万民平安,的确令人敬佩。”
旁边,黑衣老仆的态度也比之前改变了很多。他显然是对卢家借机要挟的做法很是不齿。愤愤不平地连连摇头:“八百万两银子,这卢家也真敢开口。也不想想,若是灵丹妙药用普通银钱就能买到,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可修炼?既不愿意潜心向道,又妄想着能够得以长生……呵呵!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杨天鸿喝了口酒,叹道:“所谓父债子还。不过如此。算了,不提了。对了。还未请教过老丈名讳?”
闻言,黑衣老仆正准备开口制止。却只见华服老者摆了摆手,对着杨天鸿笑道:“鄙人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鹏字。”
杨天鸿点点头,皱起眉头说:“在下的话可能有些不入耳,还望老丈不要见怪。”
东方鹏轻抚着胸前的白色长须,笑道:“但说无妨。”
杨天鸿打量着东方鹏:“我对药理一道颇有研究。先前在集市打尖时,无意中看见老丈饮食清淡,您身边这位老仆甚是忠心,想必已是跟随您老人家多年,自然熟悉您的性子。此前您想要从我那仆从手里买酒,您的仆人却反复劝阻……诸多事情累加起来,就算没有切实的依据,却也可以大体上做出判断:您身体有恙,而且属于很难治愈的那种,若是不注意日常饮食已经生活习惯的调理,病情极有可能骤然加重。”
微笑凝固在老者脸上,守候在旁边的黑衣老仆眼睛里再次释放出警惕。他不动声色朝着杨天鸿挪动了几步,双手保持着很是随意的垂放姿势,实际上,只要杨天鸿露出对自家主人的丝毫敌意,黑衣老仆立即会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过去。
在另外一个世界,有一种特殊职业,叫做侦探。这个行业当中,有一位传奇人物,只是名字颇为古怪,叫什么父儿墨丝。杨天鸿的另类意识均来源于玲珑宝锁消失的那位引导人,他没见过父儿墨丝,只是从名字上推断,这家伙很可能是两个人合在一起,而且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子俩。否则,为什么要叫“父儿”?然后才是“墨丝”?
据说,父儿墨丝的本事很大。任何人随便跟他说上几句话,他就可以凭借蛛丝马迹寻找出关于你的大量线索。父儿墨丝的有个朋友花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父儿墨丝用这种神奇本领连内裤穿什么颜色逐一分析出来。花生被吓坏了,从此老老实实做了父儿墨丝的小跟班。据说还有个小娃娃,好像是叫做可难的,对父儿墨丝很崇拜,也继承了这种神奇的本领,把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暗地里看穿,看透。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就搞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小烂。
杨天鸿一直在潜心研究侦探学,但他毕竟没有达到父儿墨丝那种恐怖的程度。对老者所说的这些话,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更像是一种潜在的试探。不过,黑衣老仆和华服老者此刻的反应,使杨天鸿真正放下心来。
自己判断的应该很正确。至少,与真相误差不是很大。
他继续着之前尚未说完的话:“在下是修道之人,对您身上释放出来的灵能很是敏感。虽然无法看穿老丈您的真正实力,但我观你眉心位置有一片青黑,面颊侧下发黄,两边耳际皮肤皴枯,腿脚虚浮。此乃肝脏受损之相,若不及时医治,勤加调理,此症很快就会危及心脉。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东方鹏和黑衣老仆相互对视,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沉默了约两分钟,黑衣老仆眼中的戒备已经消失。他整了整衣服,对着杨天鸿行了个礼,肃然道:“既然杨公子能够把我家主人的状况逐一说出,想来,您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在下东方清明,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杨公子海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