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着脸躺在那里。白暇小心翼翼的把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握了起来,脱掉鞋子躺在了他的旁边。
她把他的手掌握紧,拉至她的胸前,安静的平躺着。时越的手动了动,随后反手把她整个手都包进了他的掌心。
“怎么了?这么急着要嫁给我?”时越轻声问,他侧过身子笑着看白暇。
“等不及了,什么时候娶我?”
“让我想想,”时越摸了摸白暇的头,目光灼灼,“七日之后,良辰吉日,娶你之时。好不好?”
白暇瞧着他眼底的自己,他眼底只有她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体贴的时候都让她觉得很暖。这人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七日之后娶她回家,七日之后……
她一头抵在了时越的肩膀上,任时越说什么也不肯抬起头来。
“好了,快起来。有点喘不过气。”白暇紧张兮兮的赶快起了身,时越的汗已经从额角往下流了,脸色比刚才看着还要不好,时越笑眯眯的还不忘安慰白暇,“没事,喝两天药就好了。”
白暇不理,重新拉过他的手,从枕头下面掏出匕首,割开了时越的手指,血慢慢的留了出来,从高处滴到下面的白暇的胸口处。
两个人对视无语,白暇松开了抓着时越的手臂,时越僵着被迫摆出的那个动作,血继续往下滴着。
白暇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一样。
一瞬间幽光大振,白暇胸口的光像漩涡一样,拼命的旋转着,血就滴在漩涡的中心,不快不缓。
“七日之后,你大婚。”白暇的轮廓越来越看得不真切,时越听见她说,“我不来。”
白暇的嘴张张合合,却只是微弱的声音,时越把头慢慢的低下去,听她说话……
九思和寻念两人赶到大殿门口,光透过门缝跑了出来。
“遭了。”九思低声说了一句,身边的寻念一脚踹开了大门。
大殿里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卷到了地上,床榻也塌了一半。床榻上坐着还在发愣的时越,他的手腕还留着血,淌在被子上,有的流到了地上。
他旁边还有一个已经碎成两半的青瓷盘。
***
“再之后呢?”宁祎睁大眼睛问道。
寻念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再之后就没了啊。”
宁祎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唉声叹气得望了一会儿天,感慨道,“这凡人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还有无数种方法要去成仙,要去长生不老。居然还有这种阴损的方法,得到长生又如何?”
“这次你说的我赞同。”寻念拍了拍桌子,给宁祎撑台面。
“一辈子噩梦缠身吧。”宁祎哼了一声,为白暇打抱不平,随后又不改说大话的毛病,拍拍胸脯,“若是我在,就不会让那劳什子时越得了便宜,我就稍微,略施仙法,就助白暇成了神仙,瞧那时越还敢做什么。”
寻念翻了个白眼,想起旧账还没跟宁祎算,立马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我还没跟你算帐呢,要命不要朋友,把我丢在王宫里一个人跑了是吧。”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一时糊涂嘛。”宁祎立刻矮了三截,大喊姑奶奶饶命,寻念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个人在院落里玩起了追逐战。
这时传来三声敲门声,门被人推开。寻念一愣,宁祎瞧着门口站着的年轻男子,一插腰问道,“敲错门了,关门赶紧走,小心我放狗。”
“请问,”男子说完微微的咳嗽了两声,缓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九思在家吗?”
宁祎刚想说什么,寻念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往前迈了两步,“九思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儿他都不会答应,所以请您自行回去吧。”
“我记得你。”男子低声的说道,还笑了笑,“那天,你和九思一起……”
“别说了!”寻念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别装得无辜的样子,怎么,为了你那天破事,想把我和九思全部灭口?”
宁祎这会儿也听出个大概了,怕是眼前这人就是那时越。
时越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再试一试,”他往前迈了两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他抚摸了瓶身,“这是我的心头血,我想再试一次。”
“做梦。”寻念嗤笑一声,摔上了门。
时越抬眼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他苦笑了一声,攥紧了手中的瓷瓶。
自那日之后,他便垂着头长跪在此门之外。
***
“找个要成精的青瓷盘来假托生死,求得长生不老,时越亏你想得出。”
“没人会蠢得,自己是不是人都瞧不出。”
“我取了你的心头血,又喝了你那么多血。我的命给你,帮你长生不死。我没后悔,只是可惜,”白暇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可惜,活了这么久见不到古典里所载的交颈血。你的心头血,加上我的,它们融在一起,我还以为会是交颈血。”
“我还以为我会无憾的为你去死。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