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清楚了,露出了封锁洞口的那些碎石。
这些碎石,是去年今天被莫邪征东封在洞口的,封闭的很严实,混合着雨水的泥土,已经把碎石之间的缝隙给彻底封死,应该不会有野兽之类的东西进去,损坏颜红俩人的遗体。
食盒的盒盖上,摆放着那些菜肴,前面还放着一块比较光滑的石头,看来是兔子等人放在这儿的,上面点燃了两根白色的蜡烛,中间是一个小小的香炉,上面插着三根袅袅燃烧着的香烛。
蜡烛的火焰,在轻柔的夜风下不断的忽闪着,好像要被吹灭时,却又一下子亮了起来,烛光映在酒杯中的酒水上,好像一团火焰在里面燃烧。
高飞松开陈果果,俩人慢慢的跪坐在了地上,面对着洞口。
“人家都说,上坟时是不许哭泣的,因为亲人在那边也不喜欢看到你在哭,要不然她就会挂着你,所以咱不哭。”
高飞端起一个酒杯,递给了陈果果,低声说:“来,先敬她一杯酒,告诉她你很高兴,你现在很幸福,让她在那边安心就行,不要记挂你。”
陈果果接过酒杯,与高飞一起缓缓洒在了香烛前面的地上,嘴里念叨着:“妈,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别担心我,我现在真的很幸福,也很开心,因为我再也不用肩负那个不可能完成的重任了。”
“我现在每天过得都很轻松,悠闲,每天除了处理一下公司事物,就是躺在藤椅中看看书,听听音乐,感受着你的小外孙在慢慢的长大。”
提到孩子后,陈果果的眼睛开始慢慢发亮,嘴角也带有了真心的笑:“你老人家保佑我,能让孩子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等来年的今天,我就抱着他来看望你,让你看看你的第三代亲人。好?”
在陈果果低声跟上官风铃念叨时,高飞也在心里跟颜红说话:红姐,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埋怨我,没有照顾好她,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不过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她执意要走那条路,我根本拦不住。
唉,我还知道,你也不喜欢我在她身边安排卧底,时刻准备着随时铲除她。可我不能不这样做,因为她的存在,已经对佷多人都产生了威协。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能放弃那一切,我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但她不会信任我的。
也许,自从你为了救我而死后,她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人了?
没办法,我现在只能看着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其实有好几次了,我都做梦梦到她放弃了当前一切,重新变为了以前那个只为经商而烦恼的女孩子--那时候的沈银冰,虽然不讲理,跋扈骄傲有些无知,但无疑是很可爱的。
现在,她不再跋扈,也许很讲道理,更不会无知,可她却不可爱了,而是非常可怕,就像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让你时刻提防着,无法确定她什么时候扑出来伤人。
唉,红姐,你要是不死就好了,那样最起码能被她信任,劝她一下。
可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就像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按照我的计划,尽可能的去阻止,并希望能保护她。
红姐,其实兄弟我也很苦……就是因为她派人刺杀王晨的事儿,搞的我跟王晨的关系很僵。
说实话,我还真不相信沈银冰要刺杀王晨,因为杀掉王晨对于她来说,除了让我更痛恨她之外,压根就没有一点点的好处。
而且我觉得,她也不是那么一个女人。
可眼镜亲口告诉我说,是她要杀王晨的,我不能不信,她自己更是发表的视频声明,坦诚刺杀王晨是她安排的。
唉,红姐,她已经因为谢小雯的死,连累近百无辜者了,她已经是无可救药了,所以我必须得除掉她。
除掉她,并不是谁给我的任务,而是我的责任。
就像我之所以存在,就是要承担起除掉她的责任那样。
说实话,我不想除掉她,你也不希望我这样做,你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够跟她在一起,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不被人伤害。
红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明白,可我们都做不到,我们越走,之间的距离越远……也许,等来年的今天我再来看你时,她已经死了。
别怪我这样做,红姐,因为我也没办法避开这些,就算我不杀她,国家也不允许她活下去,她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者的鲜血。
如果可以,我希望来年再来看你时,会把她带来……当然了,是她的骨灰盒,我会让她在这儿永远的陪着你,我想这也是她死后的心愿?
高飞心里嘟囔着,重新满上酒,开始就着食盒上的菜肴,自斟自饮。
一旁的陈果果,也想这样来着,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她怀孕了,喝酒对胎儿没啥好处,于是就把她拿着的那瓶酒,都洒在了食盒前。
高飞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放在香烛下的地上时,一条比壁虎大不了多少的蜥蜴,从不远处的树上悄悄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