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冰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根本不存在冷柜无法上车的问题,被抬上来后,放在了最后面早就开辟出的空间内。
沈银冰就坐在冷柜前的座位上,盯着冷柜,默不作声。
因为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车内的灯没有开,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
看了眼外面,韩家骏低声说:“沈总,该动身了。”
沈银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韩家骏马上快步走到前面,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启动了车子,雪亮的灯光照了出去,正要挂挡时,坐在他后面的一个人,却忽然拿出一把,抵在了他脑门上,淡淡的说道:“不想死的话,就把钥匙拿出来。”
司机愣住,全车的人都愣住,谁也没想到眼看就要成功逃离时,会有意外再次发生了。
本能的,韩家骏就拿出手电照在那个人脸色,厉声喝道:“你是谁!?”
咔嚓,咔嚓,一阵打开保险的声音响起。
“你是廖无肆!”
坐在后面沈银冰旁边的郝连偃月,忽地嘎声说道。
“廖无肆?”
沈银冰闻言,双眸攸地眯起。
“呵呵,郝连局长,没想到?”
廖无肆毫不介意被这么多指着,缓缓举起了左手,看向沈银冰:“沈总,别来无恙否?”
韩家骏额头上的冷汗,刷的冒了出来。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廖无肆是怎么混上车的,这是他这个大管家的严重失职。
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廖无肆就蔵在厢式货车的车底,等车子停下后,韩家骏为了怕被人发现,又没有开灯,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廖无肆能趁黑混上车来,也是很正常的。
原来,战斗打响后,廖无肆就离开了何落日身边,抄近道来到了厢式货车逃亡的必经之路上,等车子疾驰而过的瞬间,他飞身扑上去抓主了车厢。
不过因为人单力薄,他没有擅自行动,而是蔵在车底,耐心的等待机会。
廖无肆的举起的左手中,有个小红点在不停的闪烁,这应该是个遥控器。
至于被他蔵在了哪儿--一个大活人都能趁黑混上车,更何况一个呢?
沈银冰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廖无肆低声说:“廖无肆,我只想取回我母亲的遗体,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也不反对你取回母亲的遗体。”
廖无肆依旧淡淡的笑着,目光却异常的凌厉,看向了郝连偃月:“但是,她必须留下,希望沈总能够懂得取舍。”
廖无肆这番话说的很清楚:沈若萱的遗体,你可以带走,不过郝连偃月必须得留下,要不然,我们大家就同归于尽!
郝连偃月脸色苍白的左手捂着右肋下,有鲜血从那儿冒了出来,那是在战斗刚开始时,她遭到了伏兵的袭击中弹了。
虽说伤势不是很严重,可这也足以让她行动不便,沈银冰一旦同意廖无肆的要求把她留下,那么依着廖无肆阴狠毒辣的性子,她好像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现在偏偏不能说什么,只是紧咬着嘴唇,看着沈银冰。
沈银冰想都没有想,就摇头说道:“她不能留下。”
廖无肆脸上笑意更盛,呵呵轻笑:“沈总,我让你带走你母亲的遗体,这已经是最大让步了。难道,你会为了一个郝连偃月,就甘心让一车的人陪她同归于尽吗?话说,只要我轻轻一摁,这辆车就会轰的一声……一切都安静了。呵呵,在我死时,只需一个沈总陪葬,我就心满意足了。”
韩家骏却嘎声道:“你就不怕沈总的安全,会牵扯数百上千的无辜者吗?”
华夏相关部门为什么不敢动沈银冰?
就是因为只要动了她,就有可能会连累许多无辜者,谢小雯的死,就是对当局一个最大的警告,也是沈银冰现在更加有持无恐的主要原因。
“佷多人其实都知道,我是个疯子,为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廖无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带着冷酷无情:“我非常崇拜法国的一位皇帝,因为他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廖无肆是个疯子,这一点沈银冰早就领教过了。
早在岭南时,他就曾经为追捕安归王而不择手段,差点连梁娇娇都干掉,更是把谢小雯的‘牺牲’,算在了叶心伤头上,要不是沈银冰关键时刻拿东西砸他一下,恐怕叶心伤现在早就含冤而死了。
仗着手里有依仗,沈银冰可以不惧任何正常人,但却不能不顾忌疯子--因为疯子才不管做事的后果,越疯狂越好嘛。
沈银冰沉默,许久后才缓缓看向了郝连偃月。
“唉。”
郝连偃月一脸的黯然,低低的叹了口气:“沈总,祝你一路平安。”
说完,她就向车门口走去,步伐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