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太太,自然是陈果果了。
陈果果走过来,也在一棵树上双手拄着扫帚,望着苏樱笑的很和蔼:“我呀?听说你开始大兴土木了,就想过去看看,刚到陈家村那边,恰好看到你开车迎面驶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你按喇叭打招呼也没听到,急吼吼的就过去了。”
“我就觉得奇怪,本想打电话给你的,后来觉得反正没事,就跟着过来看看。”
陈果果笑眯眯的说:“高飞,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有耐心等人,在你坐在车里盯着那所小学看时,我终于明白你要等的人是谁了,就去公园环卫处‘借了’身衣服,来这儿做义务工了。唉,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到了我最疼爱的小弟子。”
苏樱一直没说话,只是握着高飞的手腕发抖。
陈果果笑容一收,淡淡的说:“好了,苏樱,你是我从小养大的,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何必装出这么一副可怜样子来呢?会被别人以为我此前对你多狠似的。”
“太太果然是太太,无论我演技再好,也瞒不过你。”
苏樱松开了高飞,脸色恢复了正常,也不发抖了,站起身很恭敬的说:“太太,请坐。”
“我站着就行。”
陈果果淡淡的说:“你继续跟高飞谈,谈完后咱们再说咱们的事。”
“我--已经说完了,我这次约高飞出来,就是想把东西还给他的。”
苏樱脸色虽然恢复了正常,可眼底深处却带着浓浓的恐惧。
“哦,既然谈完了,那我们就走,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谈。”
陈果果冲高飞笑了笑,拿起扫帚转身向外走去,脚步还颤巍巍的。
“好,好的。”
苏樱紧紧咬了下嘴唇,拿起石桌上的书包,看也没看高飞就走。
高飞今天见苏樱,就是为了拿回被她偷走的东西。
东西还没有见到,陈果果却要把她叫走,高飞当然得问问了:“果果,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陈果果停步转身,看着高飞叹了口气:“唉,不用说了,你想要的东西,就在你坐着的石凳下。”
“你怎么知道?”
高飞说着站起身,抬脚稍微用力把圆形石凳蹬倒在了地上。
果然,在石凳下面有一个被压进草地的油布包。
高飞弯腰那油布包从泥土中拿了出来,打开一看,正是被苏樱偷走的那四本经书,还有那个奎莫拉雕像。
这时候陈果果说话了:“她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对她藏东西的手法当然会清楚。她早就会算到你来到公园后,会找到小树林,会选择最靠里的这个石桌,会坐在面朝外的石凳上。”
“她已经提前把东西蔵在石凳下了,自己却背着个书包掩人耳目。如果让她发觉你不足以给她安全保护,就算你杀了她,你也别想得到这些东西了。幸好,你给取得了她的相信。”
陈果果说着看向了苏樱,语气变冷:“苏樱,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看到我出现后,先用可怜样子打动高飞,希望她能给你说情。在被我拆穿是假装的后,又干脆的跟我走,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那是因为你笃定高飞不会让我带走你的。”
苏樱低着头,一声不吭,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高飞不明所以的看看她,又看向了陈果果:“她为什么不敢看我?”
陈果果冷声道:“因为她知道,被我拆穿后再敢请你帮她,哪怕是用眼神来祈求你,我也会立即让她死。”
不等高飞再问什么,陈果果冲苏樱冷笑道:“苏樱,我必须得再重复一次,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苏樱双膝一屈,跪倒在了陈果果面前,依旧不发一言。
她很清楚陈果果的脾气,假如她现在反抗,哀求,或者说请高飞救她,陈果果都会以高飞无法阻挡的方式,把她立即格杀。
她要想活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发一言,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高飞身上。
对于陈果果和苏樱之间这种深刻的相互了解,高飞还真有些看不懂,不过现在已经拿回了东西,心情大好下就说:“果果,算了,她还是个孩子。”
“你果然是个滥好人,怪不得她总是跟着你。你可知道,今天要是放过了她,以后要是再想杀她,可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是,她现在还小,在我手里翻不出什么浪花,可等她长大了,到时候恐怕我也……”
陈果果冷笑了一声,握着扫帚的右手手背上,有青筋慢慢突了起来。
她已经决定,不管高飞给苏樱求不求情,今天都必须得痛下杀手。
就在她说到这儿,准备即刻出手一记手刀砍断苏樱的脖子时,却忽然听到高飞说:“果果,你以后别再杀人了,就当是给我们未来的孩子积德了。”
唰的一声,跪在地上闭目等死的苏樱,忽然感觉笼罩在身边的杀气,就像被春风吹走了的浓雾那样,悠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