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不要多想了,等你以后伤好了后,我们再去研究这些奥秘,不好吗?”
黑暗中,莫邪征东缓缓伏在了高飞怀中,就像一只柔顺的小猫,环抱住了他的腰。
她已经穿上了衣服。
按照冰火之罚的流程,受罚的楼兰王是不可以穿衣服的。
不过,拓拔千钧在高飞提到这个要求时,却没拒绝。
因为他很清楚,莫邪征东就算当时穿上衣服,她很快还是会脱下来的,她已经服食了天下最热的火龙汤,会把她热的恨不能变成冰人,尽管她就身处冰窟中。
内里热的要命,外面寒的吓人,这才是冰火之罚的真谛所在。
穿上衣服,只是莫邪征东和高飞自欺欺人罢了。
“好,我听你的,不会在胡思乱想了。”
高飞摩挲着莫邪征东柔顺的长发,问道:“东儿,我们现在已经熬过多久了?”
莫邪征东低低的声音:“大概有十几个时辰,三分之一的时间了吧。”
高飞不满的冷哼一声:“哼,我让大祭祀送东西来,他竟然墨迹了这么久。”
莫邪征东替拓拔千钧辩解道:“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也得、也得——咯,咯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牙齿就咯咯作响,身子就像打摆子似的急速颤抖起来。
高飞赶紧松开了手:“啊,又来了么?”
在过去的十几个时辰中,莫邪征东已经有十几次这样了,卡着点的一个时辰一次,每次痛苦的时间都会长达半个时辰(其实总是在难受,只是这半个时辰特别厉害罢了)。
在这特别疼痛的半个时辰内,她会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在冰面上来回的打滚,一会儿喊着热死了,一会儿又说冻死了。
有两次,高飞要去安抚她时,都差点被她一掌拍死。
幸亏莫邪征东在被寒热相激的迷糊中,始终保持着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才在出手的瞬间,把掌力拍在了墙上,或者地上。
并在熬过这尤为痛苦的半个时辰后,告诉高飞,说再等她忍不住时,千万不要试着去安抚她,因为她无法控制自己。
高飞刚松开手,莫邪征东就迅速滚了出去,重重碰在对面的洞壁上。
大力冲撞下,让冰面都发出了断裂的咔咔声。
接着,就是撕衣服的声音,和受伤野兽似的低哼声。
黑暗中,高飞可以看到莫邪征东在冰面上来回乱滚,就像一条蛇儿那样,一会儿蜷缩成一团,牙齿咯咯作响,一会儿,却又四肢伸张开,呈反正的‘大’字型,呼呼的喘热气。
但不管是冻得牙齿打颤,还是热的喘气,最多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接着就会从冷转为热,或者从热转为冷。
“嗯——哼!哼——嗯!”
这一次,莫邪征东所承受的冰火之罚,明显要比以往更加厉害,无论是热还是冷,她都在痛苦的申银,并拼命的用手掌击打着冰面:砰,砰砰!
莫邪征东本身功夫有多厉害,高飞现在当然知道,可就因为他很清楚,所以才在她做出如此痛苦的反应时,才会心里吃惊:她这次所承受的痛苦,要比以往更加厉害,几乎都无法忍受,假如把她换成别人的话,说不定早就会疼的昏死过去了。
其实,疼的昏死过去还到好说,人一昏迷过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关键问题是,就算莫邪征东难受到了极点,可她也无法昏过去。
因为她总是正要昏过去时,那冷热相激时产生的痛苦,就像一根木刺在刺她的心尖那样,瞬间就会让她重新清醒过来,切身感受到这种无法抵御的痛苦。
昏迷过去,也成了一种奢望,这才是冰火之罚最厉害的地方,要不然当初那位前任楼兰王,号称千百年来武功修为最高者,也不会熬不过三十六个时辰而香消玉损了。
如果高飞看不到时,绝不会相信世间会有这种残酷的惩罚,相对权剥皮抽筋还要更加让人无法承受。
现在他就在旁边亲眼看着,看着那个女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身子一张一缩,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已经半点都不似人发出来的了,再也看不下去,不顾她的嘱咐,站起身走了过去。
用全身意志力抵抗痛苦的莫邪征东,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精神崩溃,意识模糊的状态,根本察觉不出高飞已经来到了她身边,侧身一滚时,四处抓扯的右手碰到了他的腿。
冰窟中的地面,墙壁,都是平滑如镜,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抓到的东西。
如果有的话,莫邪征东肯定会抓下来,一下狠狠砸在她自己头上。她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拥有自残的本领,只需一掌拍上她的天灵盖,就能彻底解决这种痛苦了,就像一只被火烧的野兽,只想着用外界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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