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沉默半晌后才说:“成交。”
沈银冰松了口气,喃喃的说:“那你现在可以去准备了。明天傍晚,我会和红姐一起下班回家,我希望能在半路上偶遇一个优秀男青年,并成为我信任的‘男朋友’,就像当初我偶遇高飞那样。”
叶心伤点了点头,走向了门口,在开门时却忽然回头说:“沈银冰,你知道吗,你其实很可怕。”
“我没觉得啊,我外形这样漂亮,人见人爱的,怎么会可怕呢?”
沈银冰耸耸肩,走到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喃喃的说:“我以前,很纯真的。”
——
岁月就像一个脚步蹒跚的老人,也像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绝不会因为世界的改变就停止他前进的脚步,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大街上的女孩子们,就开始向路人秀出她们那双靓丽的腿子了。
又是一年三月三,春风早就渡过玉门关,风筝飞满了天。
凤山开发区,一如既往荒废着的园地里,遍地的野菜吸引了很多附近村庄,甚至路人们,这些东西可是没有喷洒任何农药的绿色食品,就拿荠菜和苦菜来说吧,在大超市内的价格甚至都赶上海鲜了。
以前百姓贫穷吃不上饭时,才会来野地里挖这些东西吃。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尤其是那些有钱人,更是把这些纯天然的绿色野菜当成了宝贝,让人生出了一种错觉:社会到底是进步了,还是原地踏步甚至后退了?要不然大家为什么不去吃大鱼大肉,而是青睐这些野菜了?
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鼻子里系着一条淡紫纱巾的王晨,站在路边看着挖野菜的人们,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她身后停着一辆桑塔纳2000,这是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专车,同行的招商办办公室主任小任,是个比王晨还要小一岁的女孩子,去年和她在同一时间去的招商局。
也许俩人年龄相近,而且刚大学毕业的小任还没有沾染社会上那些坏习惯,依然保持着纯真,所以很受王晨青睐,跟在身边当司机,兼‘秘书’。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小任知道王局是那种外柔内钢的职业女性,在局里不管是对谁,脸上总是带着让人舒服的尊重,和体贴,好像天生就是那种干招商的,只是一旦涉及到原则,王局则是毫不退缩。
就像正月末的时侯,南方一个企业,在国内很有影响力,前来开发区考察投资时,市里都给予了足够的重视,统占部的韩部长曾经委婉的提醒王局:只要他们的投资能落户开发区,可以适当的让步。
王晨当时是满口答应,该给的优惠政策都给了,对方也很满意,但就在最后签约时,双方却谈崩了。
谈崩了的原因很简单,那家有统占部韩部长联系来的企业,借着资金不足的借口,要求开发区出面以圈下的三百亩地,向银行贷款来建厂。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对方这是玩‘空手套白狼’的老把戏,拿国家的钱来挣钱,根本不需要对方投一分钱,依仗的就是市里韩部长的金面,和一套所谓的新能源电池技术。
如果王晨够聪明或者说够市侩,完全可以看在韩部长的金面上,与这家企业签约,反正贷款啊,赔赚啥的也不是她这个招商局局长一个人的事,先把政绩捞在手再说,等厂子建起来算出赔赚时,她可能早就离开开发区了。
不过王晨却一点也不买韩部长的面子,当听说对方要用那三百亩地向银行贷款后,当即冷笑一声不顾对方的‘威胁利诱’,直接起身离开了谈判桌。
对方恼羞成怒,很快就给韩部长打去了电话。
王局正在局里为此事专门召开会议时,韩部长打来了电话,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顿喝斥,要求她立即向投资商道歉,并怎么着怎么着的。
王晨守着满屋子的手下对韩部长说,如果他能给那个企业担保贷款的话,招商局马上就和对方签约。
韩部长顿时哑口无言,悻悻然的扣掉了电话。
王局长则继续开会,没事人那样。
凤山开发区的机关架构本来就比市领导要低,王晨这个招商局局长在一个部长眼里,比起一个小蝼蚁也强不了多少,要捏死她,好像就是分分秒秒的。
整个招商局的人看到王局得罪韩部长后,对待她的态度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觉得她肯定会走人,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了。
不过王局却好像没放在心里,依旧按照她自己的工作方式,为开发区招商工作奔波。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王晨仍然牢牢坐在她的局长宝座上,外界风传她很快就卷铺盖走人的谣言,自个儿就平静了。
当然,得罪领导的‘好处’还是很快就凸显了出来:几家有望在开发区落户的中小企业,都已经和王局谈妥了,但最终却都去了别家开发区。
时至今日,除了一个正在挂在北山集团名下的化妆品项目外,王晨坐镇招商局后,并没有为开发区带来任何的新项目,反而撵走了七八家污染小企业。
王晨的平庸,和固执,让开发区领导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