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让你生下笑笑,我确实存有私心,幻想着有一天,或许你会因为孩子,接受我,原谅我,甚至爱上我。”
这是钟念尧第一次说这些,声音很轻,包含淡淡的忧伤。
在他眼里,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曾经那样狠心的自己。想要解释,却被他指尖轻按,继续道:“我从没后悔娶你,因为幸福,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嘴角的一抹笑笑慢慢化开,我能听到他略带磁性的嗓音继续,像是对甜蜜恋人最长情的告白,又像是离别的车站,那永远化不开的浓厚的不舍,他说:“我们会一直幸福,是不是?”
心里有个声音,悲伤的,婉转的,动人的,低沉的,看到他期待的眸子,再也忍不住,轻轻抚平拧在一起的眉角,笑言:“肯定的!”
这一刻,我以为拥有了全世界。
只是没想到,事情并不如我想象那样简单。
钟念尧出差的第三天,孟城轩再次闯入我的生活。
上次与孟城轩交手的案子,我转给了淑晴。她一直追问我为何突然撒手不管,像是突然开窍一样,拍拍脑门,然后凑到我耳边:“难道,孟律师就是前男友?”
我微愣,却没否认。
她不可置信的表情确实夸张,我只好无奈的笑笑,不欲解释。
“难怪,他说是校友,眼里却闪着不一样的光!”
淑晴喃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就连自己都预料不到的轻抖,握在手里的一沓文件洒落在地上。她转头惊讶的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平时大咧惯了,但察颜观色这回事,明理儿人都懂。“你下午还要开庭!”她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轻“嗯”一声,便快手拾起地上散落的纸张,坐到电脑前,强行拉回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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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理结束,我正在收拾开庭用过的资料,委托人张先生和他的老伴走过来道谢:“钟律师,谢谢你!”
“您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我还是有些担心的叮嘱:“虽然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小兰的心理工作,您二老还要多关注!”
“知道,知道!”
法院到事务所,有一段小路,人不多,够安静。许是受案件的影响,脑子里一直想着小兰的事儿,不觉就往小巷子走去,打算步行回事务所。
17岁的姑娘,如花的年纪,遇到这样的事儿,该承受多大的压力,心里一阵婉惜。
“就是那贱货!”
一阵哄乱,我本能的回头,却不料转头就挨了一巴掌,力道足够大,以至于刹那间耳中嗡嗡作响,伴随着低浊的谩骂:“臭婊子,让你多管闲事,老大这会儿蹲局子!”
原来,是报复。
光天化日竟没了王法,让这些犯事的崽子出来横行。
我扬起手里的包,一阵乱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定眼看过,面前有三个年轻小子。虽说大学学过散打,以一敌三却也是不切实际,暂且退后防守。
其实,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嘶”手臂处传来钻心的疼,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挥舞起刀子。
这一刻,我有些慌。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即跑起呼喊着救命,希望这午休时分还能有拔刀相助的人。
“啊!”耳边响起一阵惊呼,回头就看到孟城轩一个踢腿,稳稳地落在那人的小腿之上,而后那人便半跪到地上。后面两人见势一齐冲了上来,孟城轩一个勾拳打在其中一人胸口上,却不及抵挡另外一人。
眼睁睁看着那刀子,划上去,染红刀刃。
顿了几秒,那三人竟匆匆离开,神色恐慌。
我也被惊呆了。
回过神时,孟城轩正抵靠在墙边,一只手死死按住受伤的手臂,可血还是不断渗出。他朝我笑着,表情却越来越勉强,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你….你怎么样?”
我跌跑到他身边,拭图用纸巾捂住那不停冒血的伤口,由白到红不过一瞬间,我是真的慌了。头顶的声音有些模糊:“电话,120!”
对,急救电话。
我掏出手机,一个慌神,掉到地上,摔成两半。
眼泪当下就流出来,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恨自己,一事无成。
我将手机装好,按下开机,时间慢的就像静止一样,心里不住的喊着,快,开机,快!
面前突然递来一只手机,他的手染满血渍,我仰头看到,泪都模糊了视线,他擦拭着我的泪,小心翼翼。飘缈的眼神好似在说:“相信你,相信你。”
刺耳的急救声由远及近,随及是浓厚的刹车声。我能感觉到三三两两的白影从我眼前晃过,孟城轩平躺在担架上,双眸紧闭。我再也支撑不住,两腿发软跌坐到地上。
“你没事吧!”
我抬眸,看到护士担忧的眼神,摇摇头。突然想到孟城轩,猛然抓住她的手臂,紧张地语无伦次:“他,他怎么样!”
“已经送到救护车上,你是家属吗?”
“我也去!”答非所问。
语罢,我努力撑起身体,朝巷子口奔去,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孟城轩,你不能出事,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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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急诊室外的等待区,我整个人还是懵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回想起巷子里的一幕,现在还有些后怕,若是没有孟城轩,恐怕此刻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我了。
虽不至丧命,但那三个混混也是有备而来。
我在孟城轩的电话里,找到了袁初心的名字,她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她叫孟城轩哥哥。
“请问有没有一位叫孟城轩的病人,刚刚送来!”
我抬头,望见袁初心正在护士台,起身喊她:“袁初心,这里!”
她闻声扭头,而后步伐慌乱的小跑过来。
“孟城轩,他…..我哥…怎么样了?”